剛還在懷裡柔情蜜意你儂我儂,轉頭就翻臉不認人。
於好心裡又氣又好笑,跟他談條件:“三千步行不行?”
陸懷征看著後視鏡,“三千步沒意義,還不如不走,成人正常的運動量至少得在每天一萬步上,五千步算是個門檻,等你體能跟上了再加,你看看你自己都白成什麼樣了?”
於好一時沒反應過來。
“你在誇我還是罵我?”
他勾起嘴角:“我罵人可不是這態度。”
也是,他凶起來可不是這麼好說話。
車子彙入主乾道,慢悠悠地穿行在擁擠的車道上,於好忽然想起來問:“你這往哪開,咱們不是去吃牛舌麼?”
“你想吃牛舌麼?”他側目,問她。
於好那時正扒在窗口看風景,指甲摳著車門說:“我想吃免費的。”
那委屈勁兒,看得陸懷征一下就心火直躥、心猿意馬起來。
他握著方向盤,舔了舔乾澀嘴唇,咳了聲,“你趙師姐請吃飯,剛給我打電話,你要不想去,咱們去吃牛舌。”
“趙師姐啊。”
於好歎了口氣,“那還是去吧。”
陸懷征橫瞥她一眼,手摸摸她的頭:“這麼怕你趙師姐啊?”
於好搖頭:“趙師姐從來不請吃飯的,她請客肯定有問題。”
——
等兩人趕到,天徹底黑了,像是染上了濃稠的墨,沉沉地罩在天邊,能看見稀稀疏疏散著幾顆星星。
趙黛琳訂的地方是一家大排檔,熱鬨非凡,人聲鼎沸,東一堆西一簇,燈光下聚著好幾撥人,這算是北大街最繁華的一條道兒了,
人來人往,吆喝上那麼兩句,總有人忍不住駐足圍觀。
身後是浩浩蕩蕩一片海,遠看像一塊藍玉寶石,水天一色,蔚藍澄澈。
陸懷征剛停好車。趙黛琳就坐在最靠裡的位置,邊上就是燒烤攤,旁邊支著丈米高的燈架,伴著鹹膩的海風,那燈影拖在地上微微晃動,白茫茫霧蒙蒙一片,像是人間仙境。
於好走進了才瞧見,除了趙黛琳,還有孫凱,還有一姑娘。
那姑娘她認識,上次在雲南見過,許煙駱。
陸懷征看見許煙駱也是一怔,就著一旁的凳子坐下,車鑰匙放在桌上,“你怎麼來了?”
許煙駱打扮得跟個妖精似的,穿得清涼,那睫毛仍是塗得跟燕子的羽毛似的濃厚,緊緊沾在她的眼皮上,一扇一扇眨眼睛的時候,於好不知道為什麼想起了那撲棱的蛾子。
許煙駱手邊點著一支煙,眉梢眼角都是風情,笑吟吟地看著陸懷征說:“我來找孫隊,結果孫隊說,上回救我的,不是他,是你,讓我找你去,你說怎麼辦,我到底是該找他還是找你呢?”
孫凱一臉事不關己的模樣,衝陸懷征拱拱手。
“逼不得已,兄弟見諒。”
陸懷征從桌下一腳踹過去,“你不是應該在隊裡麼?”
“這兩天請假了,跟方言退婚的事。”孫凱悶聲灌了杯啤酒,“聽說你解除危機了,還沒恭喜你呢。你沒事兒就是兄弟我最大的安慰,不然這一個月我都睡得不安穩。”
趙黛琳一把奪過他手中的酒杯。
“夠了,找你出來不是來喝酒的。”
孫凱看著她,不喝了,一笑:“得,你們一個兩個都找我,到底什麼事兒啊?”
許煙駱率先舉手:“我先說。”
趙黛琳直接打斷:“你閉嘴!”
“靠!”許煙駱罵。
趙黛琳冷笑:“先來後到知不知道!?”
孫凱蒙圈了,“你們……到底……什麼事兒?!”
“你閉嘴!”兩人異口同聲吼。
——
結果最後是兩個人喝醉了。
孫凱和陸懷征。
這倆男的得酒量都賊遜,於好把陸懷征抗進車裡,自己開車走了。
留下孫凱流著哈喇子扒拉在桌上,趙黛琳跟許煙駱一人占據一邊,氣勢洶洶地盯著對方,瞪一眼,喝一瓶,瞪一眼,喝一瓶,直到腳邊都堆滿了空瓶,海風呼呼刮著,孫凱睡得整個人發抖,哆嗦著身子摟緊了身上的衣服。
半小時後,就剩他們那桌,兩人還在咕嚕咕嚕往肚子裡灌,都梗著脖子誰也不肯認輸!
孫凱還在睡,隻不過那白茫茫霧蒙蒙地光線中,乒乒乓乓的酒瓶堆疊聲中,看見中間那男人睡得正香,身上還多了兩件女人的外套,順著溫柔的海風吹拂著,衣擺一掀一掀……‘
他滿足地咂咂嘴,好像夢見了兩隻大母雞追著他下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