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子瑜在長跪一天一夜之後,隻不過在家裡休息了一天,就恢複如初,神采奕奕地繼續去當值了。
這讓關芙不由得感歎,她的身體素質著實不錯。
正如這一批敢於直諫的大臣們預料到的,皇帝並沒有對他們做什麼。
不過皇帝依舊表現了他的固執,展現了皇權的說一不二。他在勸諫下沒有改變一點主意,毫不動搖的圈禁了信王,並貶謫了一批變法派的臣子。
朝廷上一時之間出現了一大批空缺,一時沒有人能夠補上京官的職位,再加上有些參與跪諫的老臣身體撐不住暫時告假,上朝的大臣們都感覺到身邊空蕩蕩的了。
中立不表態的大臣們顯得更加沉默。
司馬義坐在高高的金座上,看著下麵一個個帶著官帽的腦袋,有老的,有年輕的,都低著頭,不敢直視他。
他突然全身都舒坦了,堅硬的龍椅都變得令人舒適。
或許不是錯覺,今天他提出的命令,每個大臣都乖乖的聽從吩咐,不像往常一樣,他說一句,底下大臣有一百句等著他。
他上朝上的意氣風發,神采飛揚,看著下麵排在最前麵的、木頭一樣的老朽沈丞相,都覺得十分順眼。
做臣子的,就該像這沈丞相一樣,乖乖聽話就好了。
他司馬義才是皇帝,是天下的主人。
處理了那些雜碎的瑣事,司馬義冷眼看著下麵的大臣們,興味索然地說“六部空缺和各司要職,不可一日無人。不知各位卿家可有人選舉薦”
他不是很想讓這些老狗們推薦他們派係的人上來,可是他手裡又實在是沒什麼人。
朝上都是多年的高層京官,是從他父親那一輩曆練出來的,雖然有人向他示好,可也拿著架子,不明不白,他看見這些人就心存疑慮,不敢儘信。
他想到了韓子瑜,這是他親手提起來的人,手裡又有拿捏她的底牌。隻是想到韓子瑜近日的作為,他眉毛皺起來了。
他似乎不聽話了。韓子瑜和那些言官一起,違逆他的命令,為信王說情。
他不高興韓子瑜的舉動,就冷著她,讓她跪上一天一夜,過後也不曾安慰,好叫她知道自己錯了。
總得確信韓子瑜服了,他才能大大方方的用她。忠犬隻要認主即可,不需要有那麼多想法。
不過現在朝上空缺,正是個好機會。要是這時候,韓子瑜能派上用場他也有個幫手。
司馬義這邊心思沉重複雜,下麵的沈丞相則垂眼皮,一動不動,看起來穩得像一隻老狗。
話音落下,卻不像司馬義曾經以為的那樣,大臣們會像見到餌料的魚一樣遊過來。
沒人吭聲,隻有幾個人眼神亂飛,好像在等對方先沉不住氣跳出來,做那個探路的。
司馬義坐的高高在上,從上往下看,每個人的動作都在他眼裡一清二楚。
看到大臣們這副樣子,他心裡一鬆,感覺有些好笑,於是寬宏大量的說“各位卿家儘管說來,此刻朝中正是用人之際,無論資曆,隻問德行,有才者皆可推舉。”
於是一瞬間的沉寂之後,後排有個大臣大聲道“臣舉薦新科探花陳卓”
司馬義心裡算來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