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芙解下了麵罩,拉開頭巾。女兒屏住呼吸盯著她。
等到整張臉全部在燈光下顯現出來,女兒無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靠在了洗碗池邊上。
“小心衣服。”
關芙說。
女兒咽了一下口水“媽媽媽”
關芙看著她。
她害怕了。
呈現在女兒麵前的,不再是那張折皺重疊、飽經風霜、鬆弛而蒼藍的臉。
現在的關芙,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皮膚緊致柔滑,臉頰圓潤豐滿。
女兒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兩人站在一起,本身就有七八分得相似,加上年紀
明明是媽媽,看起來卻像是妹妹。
“媽媽呀”女兒往前走了一步,拉住了她的手,來回的摸。
又細又滑,摸上去細膩的好像陶瓷,因為靈泉的作用,皮膚好的有點過火,連毛孔都找不到。
委托者本身長得就不賴,現在更是重回巔峰甚至勝過巔峰,豔光四射,充滿了生機和活力,一雙眼睛流光溢彩,黑白分明。
女兒感覺著手裡陌生的、過分的光滑,脊背上爬上一股涼氣。
這還是她的媽媽嗎她的媽媽不是那個笨拙、樸素,從來不知道打扮的女人嗎起碼應該是五十歲的模樣吧
她本能地打了個哆嗦。
深植於身體深處的基因告訴她,這是反常的,危險的,身上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她快跑快跑這是假的,這是不正常的
然而女兒攥緊了關芙的手,深深凝視著她的眼睛,然後緊緊地抱住了她“媽媽,這可怎麼辦啊”
她害怕,可這是她的媽媽,眼神不會騙人。
關芙摸了摸她的頭發。
她細滑的手撫摸著女兒的頭皮,感覺到她非常劇烈的抖了一下,僵硬了起來。
這是本能地恐懼。女兒感覺頭皮上爬上了一條蛇。
關芙歎了口氣“彆怕,彆怕,是我,還是我。”
她拍了拍女兒的後腦勺。
從五十歲到二十歲。
隻不過花了幾天。
誰能接受呢
她放開女兒,重新戴上了口罩和兜帽。
還是彆露出來嚇人了。
女兒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拉著關芙回到屋裡,臉色凝重的拉上窗簾,關上房門“媽媽,這說是整容也說不過去。得重新想辦法。”
想什麼辦法關芙也想了,她想不到。
隱姓埋名從此遠走高飛但是她是有家的人啊。
然而在這裡,除非不要臉了,把臉毀了,身子毀了,全都毀了。
但退一萬步說,不管在任何環境中,關芙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傷害自己。
傷害自己,削弱自己,那是最愚蠢的行為。
隻能瞞一日算一日。瞞不下大不了再跑,總之
女兒哆嗦著隔著麵罩摸了摸她的臉“這一看太嫩了,裝不過去。我想不出法子。”
關芙搖了搖頭“走一步看一步吧。”
她經過了昨天從裡看來的棕仙,現在倒是有個想法。
是不是她真的可以從裡具現化出能力如果可以的話,她就多看幾本,找點克製的辦法。
隻是這不過是初步的粗略思路,再者今天晚上棕仙也沒有幫忙收拾家務,關芙決定看看有了把握再告訴女兒。
她讓女兒早點休息,回到了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