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托者每年都至少徒步十次八次,雖然距離不長,但平均下來幾乎是每個月有一次。
她身體不好,腰不好,腿不好,實際上走太多的路對她沒什麼好處。
但是哪怕委托者疼到流冷汗,也會徒步。
她徒步的時候什麼也不想,就一直走。
關芙今天就這樣走,用委托者的習慣,從家出發,走到哪算哪,身上帶瓶水,來回走滿十二公裡。
因為不知道委托者到底想要什麼,她隻能儘力讓自己也貼近委托者的習慣,在徒步的時候,清空自己的大腦。
茫然的走。
烈日當頭,腳下的路沒有儘頭,身邊的人來來去去,男女老少,都不能吸引委托者的目光。
她就是一直走著,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在乎。
關芙走了兩個小時,腦子裡蹦出一個想法。
她不會是已經是一具屍體了吧。
以前委托者還會因為身體發出的警告性疼痛有些感受,用了靈泉之後,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了快四公裡,沒有感覺。
是不是得走的快點,走的更遠
關芙這樣想著,也就這樣做了。
她中途沒有休息,隻喝了點水,從早上出門,一直走到下午三點半。
然後她渾身汗濕,去菜市場買菜。
到了人多的地方,她才發現自己現在的外表的確是惹人注意。
來來往往的,不少人走過她身邊,還要三四次回頭。
買菜的時候也有菜販抹零頭,搭根蔥之類,不管男女,委托者的外貌都能通殺。
一個渾身汗水、皮膚雪白的運動型美女,脾氣還好,的確挺惹人注目。哪怕穿著不符合年齡的肥大破衣裳,也讓人很有好感。
不過委托者已經五十歲了,這隻讓她覺得不自在。
出了菜市場,一個人遲疑了一下,低聲叫“文峽”
那是她女兒的名字。
關芙回過頭去“不是,老萬,是我。”
對麵的婦女驚訝地下巴都要脫臼了“你你居然你居然整容了我說你怎麼這麼長時間不見人影”
看來這能力自動發動之後,人們的接受度挺高的。
關芙苦笑了一下,帶著對麵的老萬一起離開了吵雜的菜市場,來到了附近小花園裡。
兩個曾經長相彼此彼此的中年婦女,這時候並排坐在一起,幾乎成了兩代人。
不過老萬這個人心態好,心地善良,為人仗義,關芙沒有貼心的小姐妹,老萬就是她最好的朋友。
老萬看著關芙的臉嘖嘖“看看你這小臉嫩的,讓我想起當年咱們一起參加工作的時候那時候你還傻得要命。不過你這個人啊,命好,日子過得舒心。”
“這花了不少錢吧”她湊近過來,小聲說,“整容價格可不便宜,我侄女叫我跟她一起去美容院洗個臉我都舍不得。”
關芙沉默。
老萬拍了拍她“唉,還是你家文峽爸爸心疼你,對你多好,能讓你花這麼多錢。”
關芙低聲說“那錢也是我賺的。”
她也不是不工作的,隻是兩口子的錢放在一起罷了。彆說她這是用的靈泉,就算她真的整了容,花了二十萬,她用自己的錢,又怎麼了
怎麼就成了丈夫“對她好”了。
老萬笑了“誰說不是呢,咱們也是正經的職工,退休工資也不少拿。但是,兩口子錢放一塊,你不說出一個一二三四來,男人不得說你敗家”
“他換了兩輛車,我也沒說什麼。”關芙說道。
老萬哎喲了一聲“你怎麼還鑽上牛角尖了,他們老爺們買車,還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關芙心想,那怎麼她這麼多年,都沒用過幾次車呢
明明學了駕照的,卻被說技術不行,不要上路害人。
開了幾次,每一次都被說太危險了不要碰車了。
最終,新買的車號稱是家裡的代步工具,但隻有丈夫一個人用了。
本質上,那也隻是丈夫一個人的“玩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