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芙心裡像墜了一塊鉛塊,有些沉重。
棉花往嘴裡塞了一塊肉,突然含含糊糊地說:“好孩子,我還在這兒呢。”
語氣慈祥,說話的聲音緩慢柔和,還帶著一絲疲憊沙啞,完全不像是活潑任性、十分有主張的棉花慣用的語調。
關芙楞了一下。
這分明是許婆婆的口吻。
她本能地又推了一下樹叢,這下子樹枝晃動的更加劇烈,夾著裡頭的棉花,搖來搖去,讓她幾乎摔倒。
“喂!你乾什麼!”棉花清脆道。
關芙說:“還問我乾什麼?你是乾什麼?”
棉花說:“就這樣啦!就是你見到的!笨!”
關芙又推了一下樹叢。
樹葉嘩啦啦往下掉。
那個蒼老的聲音又出現了:“唉,彆晃啦孩子。我的頭都要暈了!”
難不成,這果真是許婆婆?
關芙怔了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棉花小小的身體裡又突然出現了另一個人的語氣。
“老夫年輕時遊曆三山五嶽,縱橫東西南北,卻也不曾聽說過還有這樣的事,不曾想過老夫這小小的孫女還有這份本事,居然能留住老夫二人的意識……”
絮絮叨叨,囉囉嗦嗦。
這是說書人的口吻。
他又囉嗦了好一陣子,才說道正題:“若要為這起一個名字,怕是用‘寄魂’二字最為恰當……”
看他還要說個沒完,棉花快速接話,聲音清脆道:“就這樣,他們兩個在我這裡!”
在棉花這裡。
怪不得棉花並不擔心,也並不憂慮恐懼。
現在的棉花已經不一樣了。
關芙盯著那個小身子研究了半晌。
難道是棉花這一組數據,複製……或者剪切粘貼了說書人和許婆婆的人格畫像和各種數據?
現在這個外觀上看起來小小的身子裡麵,承載著三個NPC的人設和行為模式。
如果是人類的話,是所謂的多重人格?是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疾病和異變?
可棉花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人類。
她隻是一組數據。
因此,棉花如今並不憂慮,也並不恐懼。
她好像完全不把這個當回事,隻有在覺得說書人占用她的嘴囉嗦的太多的時候,會自己搶回話來。
棉花一個人吃了兩隻燒雞。
關芙回過神來才發現這個事實,並且忍不住說:“你這樣會肚子疼的。”
棉花卻嘻嘻笑了一聲:“現在不會!”
她現在可以自主刷新,但是又不能離開此地,在某種意義上說,係統設定的“吃得太多會肚子痛”的設定,對當前狀態屬於“未激活”、“等待玩家中”的任務NPC並不能生效並造成約束。
她現在可以做很多“設定作為一個凡人小女孩”的時候不能做的事。
比如說不停的吃卻不會有任何影響。
關芙隻好任由她隨便折騰。
許婆婆勉強在棉花說話的間隙插話。
“要是一直在這裡,也不是個好事……雖然係統設定我們兩個已經死了,但是我們畢竟還是三個人,棉花又是也一步不能離開這裡。這日子可怎麼過啊……”
棉花搶回自己的嘴:“就這麼過唄,彆急彆急。”
關芙歎口氣:“有人來接任務就好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