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與秦詠梅想象的大相徑庭。
吊死的人並沒有那麼可怕,既沒有長舌頭,也沒有鼓出的眼珠子。
而且卓瑪的媽媽生前是個美麗的女子,死後也依然容貌清秀。
秦詠梅雖然隻見過卓瑪的媽媽一兩次,但對她的容貌印象深刻。
如今看著美人香消玉殞,忍不住歎息。
老胡戴上手套,輕撥卓瑪媽媽頭顱,展示出她的頸部。
“你看這裡。”
秦詠梅看去,卓瑪媽媽脖子上有清晰的勒痕。
看著勒痕秦詠梅突然想起什麼,壓低聲音問老胡:“老胡你說,要是被人勒死再掛上去……”
“如果是被人勒死的,痕跡應該靠後一些。還有這個勒痕的形狀,你看,跟樹上的繩子基本吻合。”
秦詠梅點點頭。
“還有她的鞋子。”
老胡讓醫生把整具屍體都拖出來,然後查看腳上的鞋子。
秦詠梅看一眼,果然是半高跟的,鞋底紋路也與取樣的腳印吻合。
忍不住欣喜:“看來可以結案了。”
“不急。”老胡卻擺擺手。
三人從停屍房出來,醫生回自己辦公室了。
老胡、秦詠梅向醫院走廊走去。
一邊走著,老胡一邊歎息:“咱們以前也有自己的驗屍官。”
“是動亂的時候被衝擊了嗎?”
“何止是衝擊啊。老嚴現在要是活著的話,也該退休了。”
秦詠梅忍不住歎息。
老胡又笑了下,拍一拍秦詠梅的肩膀:“小秦呐,彆受我的消極情緒影響。我和老嚴一樣,都是舊社會的人。”
秦詠梅多少知道一些老胡過去的情況。
老胡解放前當過幾天警察,俗稱白狗子。
解放後因為沒什麼民憤,就被公安局吸收進來。
“而且我覺得,這個刑偵技術,早晚還得恢複,起碼得像動亂之前那樣。任何社會也總有陽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總需要我們這些人去發現真相。”
秦詠梅點頭:“老胡您說得太對了,我現在也越來越覺得刑偵技術很重要。總不能每個案子都采取人海戰術,挨個人叫來過堂吧。”
“是啊。加油乾吧小秦,咱們局裡我最看好你。你雖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悟性好,也肯鑽研,將來說不定就能成神探哦。”
“老胡您淨瞎說,俺哪有那本事,以後還得多向您請教。”
來到走廊裡,老胡和秦詠梅打算帶胖叔到公安局錄口供去。
可眼下天色已晚,卓瑪和妹妹獨自回去似乎不太方便。
眼下治安還好,這一路倒沒什麼大問題。
但兩個小女孩獨自麵對她媽媽吊死過的那個院子……
秦詠梅於是拉起卓瑪:“跟阿姨回局裡吧,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嗎?”
卓瑪點點頭。
幾人一起向公安局趕去。
剛走進大院裡,大老黑迎上來,指著胖叔道:“這是罪犯嗎?”
秦詠梅連忙說:“家屬,被害人家屬。”
“那趕緊來錄一下口供吧,都快下班了。”
大老黑領著胖叔走向審訊室,秦詠梅則帶著卓瑪和她妹妹到另一間屋子安頓下來,然後也來到審訊室。
審訊室裡,大老黑、秦詠梅和書記員坐在三張並排的大桌子前。
胖叔坐在對麵的一張小桌子前。
問完年齡、姓名、工作單位、家庭成份等等之後,大老黑揮揮手:“說吧!”
胖叔歎口氣:“今天下班早,我剛回家,準備開門,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往旁邊一看,她就掛在那上麵了……”
“然後我就趕緊把她放下來,想給她做人工呼吸,可她身子已經冰涼冰涼的了,這個時候卓瑪回來了,我們就趕緊喊街坊鄰居,把她送往醫院……”
“行了,”大老黑打斷他,“我們最想知道你們最近有沒有發生什麼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