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車剛拐彎時,白客從窗戶向外看去。
隻見每個車門上都掛著人,他們沒能擠進車廂裡,隻能掛在外麵,接受寒風的吹拂。
這種樣子就仿佛多少年以後看到的天竺人坐火車時的情形。
外麵掛著人,停靠的站也多,這種火車怎麼跑得起來。
走走停停,100公裡的路程走了將近3個小時。
白客的三舅家住在鄉村裡,站台直接就在野地裡。
白客他們三人從車上下來時,路邊一個紅臉蛋的姑娘朝他們直揮手。
白客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這是大表姐!
看見大表姐,白客有些激動,忍不住跑了過去。
白客之所以這麼激動,是因為大表姐命太短了!
加上上一世,他這是第二次見到大表姐。
大表姐比白宗大一歲半,到夏天的時候就滿十八歲了。
可根據上一世的經曆,大表姐的人生將止步於十八歲。
十八歲的那個夜晚,大表姐跟一幫同學去鎮上看電影。
散場後一路說說笑笑回來,一不留神摔倒在鐵軌上,摔的不省人事,回家後不久便去世了。
說起來,他們家這一支確實不太興旺。
在大表姐去世兩三年後,三舅也因腎病去世了。
又過了兩三年,三舅的父親也就是白客的那位二毛子姥爺也去世了。
當然,姥爺去世時已經八十多歲了。
也就是說,他們家這一支,一直處於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狀態。
姥爺無疾而終,三舅死於腎炎,白客的未卜先知的本領都幫不了他們。
但大表姐死於意外,白客或許可以救她一把。
對於大表姐來說,這是她頭一次見到白客和白寧。
但她猜得出誰是誰。
所以即便不認識白客,她也伸出雙臂,給了白客一個熱情的擁抱。
大表姐就是這樣一個人,活潑開朗,還有點男孩子的爽朗勁頭。
剛放下白客,秦詠梅和白寧也走到近前了。
大表姐連忙迎上去喊著:“老姨!”
秦詠梅是家中女子的最小,所以要做此稱呼。
在當地,老百姓在稱呼家中最小的一個時,一般都在前麵加個“老”字。
比如秦詠梅作為最小的姨媽,被外甥外甥女們稱作老姨。
而秦詠梅的弟弟秦詠武,作為家中最小的男孩,就被白客他們兄弟稱作老舅。
白客自己也一樣,作為家裡最小的兒子,秦詠梅習慣稱呼他老兒。
大表姐叫大娟,秦詠梅跟她寒暄幾句後,一隻手拉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拉著白寧、白客,一起向小路上走去。
三舅家就住在離鐵路不遠的一個小村子裡。
各家各戶房子的格局跟城裡大同小異,隻是前後院子大些,可以種點東西。
走進院子,白客的另一個表姐小娟和表哥法常也迎了上來。
他們跟大表姐一樣,都是大紅臉蛋,像大蘋果一樣。
三舅們也舉著濕漉漉的手,站在屋門口,笑容滿麵地迎接大家。
舅們就是舅媽的意思。
白客也搞不懂當地人為何把舅媽稱作舅們。
十有八九是舅母的發音。
但當地人並不把母豬叫做們豬。
所以,這個“們”應該是“母”的雅稱。
直接喊舅母,對方會不高興。
喊舅媽也有些尷尬。
就如同西南老家人把比父親大的姑姑叫爸一樣,人自己聽的挺自然,換個地方就不是那個味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