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隻是潛伏在陰暗的角落裡而已。
就像一隻隻麵目猙獰的怪獸。
午夜夢回,它們就會悄然來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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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二年級後,白客之所以還留在愛民小學,主要因為卓瑪。
眼下,卓瑪已經走了,他也沒必要繼續留在愛民小學了。
二年級下半學期一開學,他就轉學到紅旗小學了。
離開愛民小學時,徐老師還有班裡的同學們,都戀戀不舍地跟他道彆。
上一世,白客是灰溜溜走的,作為一個尿褲包,他希望老師和同學們都把他忘記。
可多年以後,他走在街上時,還是有愛民小學的同學認出他來。
“咦!這不是那個‘我鳥了’嗎?”
這一世,老師和同學們同樣無法將他忘記。
除了因為他在偉人追悼會上尿了一泡大尿外,還因為他是個優等生、他是個智力超群,又有本事的同學。
白客也不會忘記徐老師和同學們的。
跟即將麵對的紅旗小學的那位崔老師相比,徐老師真是個好人呐。
白客尤其不能忘記那些關係戶們。
比如像糧庫主任的兒子藍軍,還有遠洋漁業公司財務股股長的女兒曲洋等同學。
他們是白客將來可以利用的資源,不能說丟就丟了。
小縣城很小,白客在愛民小學大名鼎鼎了,紅旗小學的老師們自然也對他有所耳聞。
以白客的學習成績,他可以進入比較好的班級,比如一班、二班和五班。
在這些班級裡,拔尖生比較多,同學們的平均學習成績比較好。
但白客還是選擇了三班,這個中等偏下的班級。
因為這是他上一世跌倒的地方,他必須回到原點。
當他站在崔老師麵前時,立刻冷笑著說道:“我是白客,我回來了。”
崔老師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白客啊,我們早聽說你了。你能來我的班級真是太好了。”
這與上一世,白客初次見到崔老師的時候大相徑庭。
那時,她正眼都不帶看白客一眼的。
要是白客答不上題來,她還會連推帶搡的。
有一次,直接把白客推到牆上,腦袋上撞了個大包。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
當時覺得崔老師是個凶神惡煞,眼下看來,她也隻是個普通的女人而已。
隻是長得有點黑,眼睛有點賊,嘴巴有些癟,說話的時候喜歡把嘴唇揪在一起,就像雞的屁一樣。
崔老師的班級之所以成績較差,很大原因在於她的文化水平較低。
雖然沒打聽過,但白客還是從她平時的言語能夠估計出,她大概也就初中一二年級的文化水平。
因為她嘴裡說出的教訓孩子們的話,都類似家庭婦女。
比如考試前,她會反複跟同學們說:“臨陣磨槍不快也光。”
督促同學們學習的時候,她也會說:“流水不腐戶樞不蠹。”
這兩句話,乍一聽還挺言簡意賅的。
可問題是她成年累月隻會說這兩句。
從二年級一直說到五年級。
而碰到調皮搗蛋的同學時,她嘴裡就開始溜達出老百姓的語言來。
比如“壽頭”、“猴精八怪”、“三毛野獸”等等。
問題她不光痛恨調皮搗蛋的同學,一些學習不好,或者有些窩囊的孩子也照樣被她挖苦嘲笑。
她經常給這些同學起外號。
比如“尿褲包”、“小流氓”、“窩囊廢”、“鼻涕鬼”……
上一世,白客很痛恨她。
二十多歲時,有一次在街上碰到她,差點衝過去揍她一頓。
等年齡再大一點的時候,白客漸漸平和下來。
他知道崔老師隻是缺乏教育知識,缺乏兒童心理知識,更缺乏一點點愛心和耐心。
但儘管如此。
作為一個摧毀彆人童年的劊子手,她必須為此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