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粗略算了下,嚇了一跳。
就算有的桌子有像白客這樣不勝酒力的人。
二十多桌下來,怎麼也得喝掉兩瓶酒。
可新郎看起來臉都沒紅。
這他媽不是酒鬼就是酒仙啊。
白宗忙活了一會兒,回到白客身邊吃飯。
吃了幾口,抬頭看了白客一眼卻笑了。
原來,白客臉上一左一右各有一個大紅唇印。
白宗用餐巾沾著白酒,把白客臉上的唇印擦掉了。
回到家裡後,白客這一身的酒味兒又向老媽好一頓解釋,這才算過關。
上一世的時候,大姨家的三個女兒都刻著腦尖兒想往城裡鑽。
秦詠梅也竭儘所能地幫她們。
無奈身為紡織女工能力有限,甚至連住所都無法給她們提供。
這一世,在白客的努力下,三個表姐都在城裡站穩了腳跟,而且比大多數城裡姑娘都過得寬裕。
不過跟三舅家表哥秦延軍相比,她們的待遇明顯要低一個等級了。
至少她們沒有一個像秦延軍這樣,長期住在白家。
說起來,秦詠梅封建意識還是很重的。
在她眼裡,侄子總是比外甥女要重要一些。
不過雖然秦延軍不把自己當外人。
可對於白家兄弟來說,對他的熟識程度還不如街坊鄰居們。
而且跟街坊鄰居們相處更隨意,深一句淺一句沒人計較。
可跟這個表兄弟卻有些不尷不尬的。
說出的話都是客套,自己都覺得言不由衷。
農村人嬌慣獨子。
這秦延軍顯然在家裡被嬌慣壞了。
剛來的幾天還裝模作樣幫著擦個桌子,搬個板凳什麼的。
幾天過後,他就原形畢露了。
整天吊兒郎當、遊手好閒。
深更半夜也不睡覺,不是玩遊戲,就是看手抄本。
秦詠梅又動不動想拿出家長的勁頭來教訓教訓他。
可秦延軍哪會吃這一套。
雖然暫時還沒直接頂撞秦詠梅,但每一次都是左耳進去右耳出來。
白客擔心早晚有一天老媽會跟秦延軍爆發衝突。
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
白客想讓秦延軍在照相館忙一點。
可秦延軍同學似乎隻對指揮彆人乾活兒的事兒感興趣,對讓他自己乾活兒的事兒卻是百般推脫。
白宗也感覺到這個表弟是個燙手山芋。
“要不讓他到商行裡乾吧。”
白客搖搖頭:“這種懶人上哪都不行。”
“那怎麼辦啊?”
兄弟二人一籌莫展。
俗話說:一個蘿卜一個坑。
像秦延軍這種人,必須給他找到合適的位置,他才能消停下來。
就如同當年白客幫孟繁明進入體校一樣。
可秦延軍這個大蘿卜,他的坑在哪裡呢?
白客絞儘腦汁想著,突然一拍大腿:“乾脆讓他學車去吧。”
白宗想了下點點頭:“對啊,這是個好辦法,可以好好磨煉他。”
這年月,學車很辛苦。
大冬天的用大搖杠搖車,手都能磨禿嚕皮了。
車子熄火了還得吭哧癟肚地推車。
三天兩頭還得拎著水桶給水箱加水。
沒事還得給師傅買煙、點煙,反正是各種孝敬師傅。
這年月學車,不光要學開車,還要學修車。
每天油漆嘛哈地在車子底下鑽來鑽去。
而且一學就是大半年。
全脫產,起早貪黑。
秦延軍會樂意去吃這份苦嗎?
肯定樂意。
因為這份苦一般老百姓想吃還吃不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