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投機倒把這事兒根本說不清楚。
關鍵看有沒有民憤。
民憤是啥?
紅眼病也算是民憤。
買不到也算是民憤。
所以,這批彩電剛到貨的時候,白客就確定了目標,隻賣到省城和市內。
而且不賣給個人。
批發雖然少賺很多錢,但變現快不壓貨。
最重要的是比較低調。
晚飯後,收拾好桌子,白宗、白客紛紛鑽進姥爺屋裡了。
白寧還猶豫呢,也被白客叫了進去。
白策和秦詠梅在屋裡看了會兒電視,一個人都沒進來,秦詠梅有些急了,站在門口喊:“你們怎麼都進姥爺屋裡了?”
“姥爺屋裡寬敞!”白客嘻嘻哈哈地喊。
老爸老媽暫時會有點失落,但過段時間他們會適應的。
眼下的各個家庭,不光兒女們的個人空間逼仄,父母們也被剝奪了個人生活。
很多住房條件緊張的家庭,父母和兒女不得不擠在一個屋子裡,睡在一張床上。
相對來說,秦詠梅和白策算是幸運的。
有自己的屋子有自己的大炕。
可他們也像其他父母一樣,已經習慣了在兒女麵前沒有隱私。
每天兒女們在他們房間裡看電視到九點,給他們留下來獨處的時間也沒有多少。
有幾次大白天,白客偶然鑽進老爸老媽屋子裡的時候,還看見老媽驚慌失措地把老爸的手推開。
趁老爸老媽還不老就多給他們留點私人時間吧。
這難道不也是儘孝的一部分嗎?
看完新聞聯播,白客出來到廚房拿東西吃的時候,老爸老媽的房門還半開著。
白客忍不住好笑:你們怕外人說閒話,難道還怕兒女說閒話嗎?
這一來是老爸老媽的習慣,二來是老爸老媽太害羞了,冷不丁獨處了都會有點尷尬。
小孩兒,小孩兒你彆急,過了臘八就是年。
轉眼間又開始做麵食、走油,準備過年了。
雖然白客知道吃油炸食品不健康。
但過年就是中國人的狂歡節嘛,除了在吃上麵由著性子,其它方麵不還是規規矩矩嗎?
尤其老媽搓的麻花,炸的蘿卜絲丸子、地瓜丸子、小黃魚,那都是童年的味道啊。
不巧,走油的那幾天秦詠梅到市內開會去了,白策隻好帶著白寧和白客試著自己動手。
搓麻花、搓丸子,油溫控製這些都沒問題。
畢竟白策跟著秦詠梅做過很多年了。
等炸蘿卜絲丸子的時候就壞了。
連扔兩個進鍋裡都散掉了。
再繼續的話,這一鍋油都要廢掉了。
爺仨正躊躇間,姥爺過來了:“放!”
白客連忙戰戰兢兢往鍋裡放,放完了剛拿起漏勺就被姥爺阻止:“彆!”
原來,炸丸子關鍵程序在這裡。
不論是炸蘿卜絲丸子,還是地瓜丸子,當丸子扔進油鍋時,一定要等它的外表焦了以後才能下漏勺,不然就散了,後果就是毀掉一鍋油。
在姥爺指點下,白策領著白客、白寧炸好了一盆盆的麻花、丸子、小黃魚。
一個個都是外焦裡嫩,絲毫不遜色於老媽的手藝。
原來,姥爺才是真正的幕後高手啊。
1983年春節到來了,全家人這回都聚攏在老爸老媽的房間裡收看首屆春晚。
首屆春晚是那麼的粗糙簡陋,甚至還不如後世企業的一個聯歡晚會。
但看起來又是那麼的親切自然。
看著馬老爺子的音容笑貌時,白客都忍不住熱淚盈眶了。
何止是馬老爺子,姥爺、老爸、老媽這些上一世先白客而去的親人們眼下不都是活靈活現的嗎?
就仿佛是一場夢一樣,白客寧願它永不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