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的了?為什麼把延軍抓起來?”
白客連忙把秦延軍交通肇事的事兒說了一遍。
白策直歎息:“唉,怎麼這麼不小心。”
秦詠梅埋怨白宗、白客哥倆:“你們當初就不該讓他學車開車。”
白宗說:“他非要學沒辦法。”
“哼!還有你!這會兒駕照都沒拿到,還敢到處開車嘚瑟。以後不許再開了!等拿到駕照再說吧。”
白策問:“被撞的人呢?怎麼樣了?”
“還在找呢。”
在當地派出所的配合下,兩天後終於找到被害者的家屬。
“人,怎麼樣了?”
雖然從劉清濤的神色裡已經猜出大半,白客還是忍不住問了下。
劉清濤歎口氣:“村裡人發現的時候就已經咽氣了。”
“他家屬有啥要求?”
“沒啥其他要求,就要錢。”
“多少錢?”
“2000塊。”
鳳琴和白寧在一旁驚歎:“哇!真是獅子大張口啊!”
她們並不是不近人情。
1979年,前線犧牲的烈士才得到幾百塊錢的撫恤金。
用他們自己的話說,還不夠一頭騾子的錢。
敢張口要2000塊錢未必是貪,而是有發展眼光。
因為凡是貪的人,都是目光短淺的人。
尤其生活在貧困的農村裡,再貪的人,他的極限也不會超過1000塊錢。
果然,等星期天的時候,白客和劉清濤來到鄉下時,這才發現,開口要這麼多錢的確實不是普通的農村人。
而是一個老三屆。
一個三十來歲的女知青。
1978年,知青大返城開始後,她因為家庭成份問題沒能趕上。
後來又苦苦等了三年,還是沒有機會。
最後徹底絕望了,就嫁給了比她小五歲的當地一個姓黃的男子。
這位小黃同學在鄉鎮的紅磚廠上班,也算有份固定收入。
所以,一家三口的日子也還勉強過得去。
出事那天,小黃騎車到20公裡外的紅磚廠上班。
結果卻被秦延軍撞翻到溝裡了。
等村民發現他時,早已咽氣了。
白客、劉清濤坐著鳳琴的車子來到村口時,知青已經在在路邊等候了。
懷裡還抱著一個孩子。
知青雖然已經完全是農村婦女的模樣了。
但跟一般農村婦女還是有所不同,她看人的目光並不膽怯。
白客下車邀請她上車:“你家在哪裡?坐車去吧。”
知青卻不肯上車:“沒多遠。”
白客和劉清濤隻好步行陪著她走。
鳳琴開著車子慢慢跟著。
知青家的房子是磚瓦的,在周邊還算是不錯的。
家裡也乾乾淨淨,規規矩矩,一看就是殷實人家。
一個農村大媽估計是婆婆,忙裡忙外端茶倒水。
白客剛拿起包,大媽的眼睛就賊溜溜地盯過來。
再看一眼知青,她也有一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劉清濤也很精,頓時看出端倪。
連忙說:“大媽,我們這就給您錢,不過你得拿紙筆過來,我們一起簽收一張收據。”
“對,對,這是應該的,我這就給你拿去。”
大媽說著,到隔壁屋去了。
白客連忙掏出存折放到知青手裡。
“這是兩萬塊錢,給你和孩子的……”
知青激動的眼含熱淚:“謝謝!”
大媽拿著紙筆興衝衝地進來了。
劉清濤接過紙筆,然後從包裡拿出兩遝大團結放到她手上:“給你了啊!點一點。”
大媽拆開束錢的牛皮紙帶飛快地點起來。
劉清濤則拿起筆寫下付款條,簽了名字,伸到大媽眼前:“看看!”
大媽點完錢,抬頭看一眼,嘿嘿一笑:“俺識數兒不識字,讓俺媳婦看吧。”
知青拿過紙條。
“已支付賠償款2000元……”
大媽笑著點點頭:“行啊。”
知青拿起筆簽字了。
白客和劉清濤又跟知青、大媽寒暄幾句,這才起身告辭了。
知青抱著孩子一直把他們送出院子。
然後站在院門口兒,抓住孩子的小手說:“毓兒,跟大哥哥再見!”
那個小孩兒隻有一歲光景,竟然能說出四個字的話:“叔叔再……見!”
白客頓時有些尷尬。
知青也有些不好意思:“他分不清哥哥和叔叔。”
看著小孩兒賊溜溜的眼珠子,白客突然想起什麼:“他叫什麼?”
“黃毓。”
“哪個毓?”
“就是鐘靈毓秀那個‘毓’,你學過吧。”
“我草……”
“怎麼了?”
“沒,沒事兒,我的意思這個名字起得太好聽了。”
“我查了半個月的新華字典才想出的呢。”
“嗬嗬,好啊,好啊。”
白客再看一看黃毓那雙賊溜溜的眼睛。
黃毓啊!黃毓!你這個糾纏了老子大半生的損粗!
眼下不過就是這麼個軟弱無力的小玩意兒!
“你要不要抱一下?”
“彆!彆!彆!”白客像是怕粘上什麼一般,趕緊躲閃。
剛轉身往車旁走時,突然又想起什麼:“嗬嗬,他將來會是個好警察。”
“好啊!謝謝你啊!”
既然男一號已經出現了。
女一號呢?陳侃這會兒在哪裡?
還有反一號唐塔!
他何時會再次醒來?
何時會再次展開長達30年的大屠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