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乾每年都能賺五六萬,我們全家人蹦高兒花,都花不完。閒著沒事兒,咱爺倆就收點古董玩兒,管他媽的錢不錢的!就顯擺你有錢了是不是?兔崽子!”
“你個老東西,還敢罵我?”
鳳琴在一旁看著這一老一少鬥嘴,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客和鳳琴在老帽這裡閒逛的時候,敬愛也在滿大街閒逛呢。
雖然白客知道她膽子大有闖勁兒。
可她眼下畢竟才十五歲。
在這大城市裡閒逛,一旦有個閃失,白客可承擔不起。
離開老帽這裡後,白客就跟鳳琴匆忙趕回旅店。
冬天天黑的早,這會兒已經是傍晚了,還沒見敬愛回來。
白客心急如焚。
這他媽這狗屁年代,連個手機、bp機都沒有。
一直等到天黑下來了。
敬愛才拎著大包小卷回來了。
“我說大姐,你真能逛啊。”
“嘻嘻,我買幾件衣服。”
“這裡的衣服有啥好買的?土拉八幾的,等到了羊城你隨便買。”
“好了嘛,不要生氣了,我買香蕉給你吃,來!我喂你!”
白客慌忙躲閃。
“我去!你是動作片兒看多了吧?”
“那我彈吉他給你聽。”
說著,敬愛抱起吉他彈起“三月裡的小雨”。
聽了會兒,白客搖搖頭。
“這歌兒太簡單了,來,我教你一首。”
白客像彈棉花一樣,亂呼嚕琴弦。
“你這是啥指法?”
“棉花指法。彆看彈得不好,唱的好。”
“1997快些到來呀,1997……”
“哎呀,這歌兒好聽,這叫什麼歌兒啊?”
“嗬嗬,你早晚會知道的。”
第二天,白客帶著敬愛來找林老師。
果然不出白客所料,林老師也早就瞄上夏林了。
“是小夏主動跟我提的,想跟我去走走穴,出一出磁帶。不過,小夏的媽媽很嚴厲,我還得跟她商量商量。”
林老師在業界德高望重,夏女士肯定會給麵子的。
趁林老師繼續跟夏林母女商議之際,白客還得去探望劉痣。
按照劉痣名片上的地址,白客來到中關村。
這會兒的中關村真像個村子,到處都是農民房、泥土路,騾車馬車跑來跑去,卷起一陣陣塵土。
屁大點地方,白客找了半個小時,才找到劉痣他們的公司。
在一間破屋子裡,劉痣正抱著個大飯盒在吃飯呢。
那破飯盒應該是鋁製的,灰突突臟兮兮的,而且像是被子彈掃射了一般,上麵坑坑窪窪的。
劉痣的臉已經夠大的了,那飯盒扣在他臉上,就把他整張臉都遮住了。
“哥!”白客喊一聲。
劉痣放下飯盒,腮幫子上還沾著兩個飯粒。
再一看飯盒裡麵,除了一大盒飯,隻有兩三根兒鹹菜。
你媽,真是飯桶啊。
看見白客,劉痣有些激動:“小兄弟!你也來兩口?”
“彆!彆!彆!”
白客再看看屋子裡。
各個角落裡,都被旱冰鞋堆滿了,看起來有好幾千雙。
“我去!你整這麼多旱冰鞋乾嘛?”
劉痣愁了:“賣啊,結果沒賣出幾雙。”
“我都跟你說了,你搞電腦的賣這些破逼玩意乾嘛?”
劉痣歎口氣,又想起什麼。
“對了,你上次說的那個漢卡的確是個好主意。可惜啊,彆人捷足先登了。”
“不,不會吧……”白客有些懵逼,他還以為自己兩世為人在這件事上可以占得先機。
“目前市場上已經有人做出來了,名字也叫漢卡。小兄弟,是不是你告訴他們的?”
劉痣狐疑的目光從眼鏡片底下看過來。
“不會,不會,絕對不會。這純粹是巧合啊!”
“對,對,小兄弟你是實在人,你們東北人都是活雷鋒,從來不忽悠人。”
“既然他們也弄出漢卡了,咱們就比他們再高級一點。”
“怎麼高級?”
“他們打‘王’字的時候就能打出一個‘王’字是吧?”
“那你還能打出個‘張’字啊?”
“不,不,不是那個意思。打出一個‘王’字就一下出來兩個字,比如‘八字’。”
“‘八字’?啥意思?難道是‘王八’?”
“打一個‘王’字,就跳出個‘王八’,這不是一件很牛逼的事兒嗎?”
“對啊!這確實太牛逼了!”
“然後打出‘王八’又蹦出來一個字!”
“對啊!王八蛋!”
“又跳出兩個字!”
“王八羔子!”
“我去!你,你怎麼罵人啊?”
“沒有啊?我怎麼會罵你呢?小兄弟!我感謝你八輩兒祖宗還來不及呢。”
“我去!算了,不跟你扯王八犢子了。等你做出這個卡告訴我,我給你投點錢。”
“你想給我投多少錢呢?”
“少投點吧,二三十萬就行了。”
“那你可以當大股東了哦!”
“算了吧,當二股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