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不僅不能報官抓這偷狗賊,還得帶點禮物上門
雖然江濤沒提這茬兒,但總是有備無患嘛。
果然,幾天後,白客來找江濤時,他已經買好東西了。
白客笑了:“哪能讓您破費啊。”
“誰拿不一樣。”
最後爭執半天,兩人挑點好東西拿著了,剩下的就放在江濤飯店裡了。
國棉是個有五六千名員工的大廠。
當初,大嫂魯亞楠就在這裡上班兒。
當然,那些江湖人士她是不可能知道的。
這國棉在東郊。
出了縣城還經過兩個近郊的農村。
在一片叫做十裡崗的地方。
也就是說它離縣城有十裡地,比近郊的農村還遠。
但這十裡崗周圍除了國棉紡織廠,還有一家重型機械廠,規模跟國棉也差不多大。
另外還有一個部隊大院,是個通訊營。
以及其它幾個小廠子。
加上外來流動人口,這一帶眼下已經有三萬多人了(紡織廠和重機廠一般都是全家人在一個單位)。
而且紡織廠和重機廠都有自己的醫院、圖書館、學校、派出所等設施。
就相當於於縣城外的一個衛星小鎮了。
跟縣城裡的人比起來,這裡的人更野更凶悍。
紡織廠和重機廠的子弟互相之間經常乾架。
可一旦縣城裡的人惹到他們了,他們又會聯起手來。
所以,縣城裡的人都挺忌憚這些王八蛋的。
當然,他們也比較講規矩。
隻要你按規矩辦事,他們也會以禮相待。
在八十年代中期以前,紡織廠和重機廠的子弟都很拽的。
當初南方人形容共產主義生活有句話:樓上樓下電燈電話。
說得就是這些大廠的子弟。
他們工資待遇好,住在樓房裡。
冬天免費供暖,屋子裡熱得隻能穿褲衩背心兒。
夏天還有各種高溫補助。
可80年代中期以後,隨著改革開放的大力推進。
他們的生活卻每況愈下了。
到了八十年代末簡直就成了貧民聚集區了。
等九十年代初,他們更慘。
整個十裡崗的工人子弟們大範圍下崗。
這裡便成了治安犯罪的重災區。
眼下,十裡崗也正在向紐約的布魯克林挺進了。
老竇頭雖然自稱是紡織廠的職工。
但其實是個遠郊區的農民。
曾經是個車把式。
四十來歲的時候,經常趕著騾車來給紡織廠拉貨。
後來,紡織廠有個二愣子司機,開著車不小心剮蹭到老竇頭了。
老竇頭腿受了點傷,就趁機賴到紡織廠了。
紡織廠隻好把他安排到總廠下麵的一個小集體廠子裡。
這小廠的待遇自然不如總廠。
老竇頭乾了一輩子也沒能分到樓房。
隻分了一塊兒地,給點補助,讓他自己蓋了六間大瓦房。
哪知道人老竇頭因禍得福。
樓房的麵積哪跟的上這平房啊。
而且老竇頭是農村出身,更喜歡住平房。
他以前是趕牲口出身,會調理牲口。
被紡織廠招工以後,不能養牲口了。
就開始調理狗了。
一竅通百竅通。
任何狗到了他手裡都能被他調理的服服帖帖。
七十年代流行養鴿子。
八十年代流行養狗。
老竇頭就因為養狗成了這方麵的行家裡手。
被大家夥稱作狗王。
白客跟著江濤剛走近老竇頭家的院子前時。
就聽到一陣狗吠聲。
聽那聲音,院子裡起碼有十幾條狗。
這令白客不由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