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的時候,縣城裡最熱鬨的公路上好幾分鐘才會有一輛車開過來。
而且多半是牛車馬車之類的。
到了八十年代中期,車子漸漸多起來,一分鐘往往會經過好幾輛車。
什麼拖拉機、大解放、大狼背、麵包車、小轎車、公交車。
真是應有儘有。
眼下到了九十年代了,一些繁華路段甚至開始堵車了。
尤其下過雨後,道路變得泥濘不平,又坑坑窪窪時。
時不時就有車況差的車子拋錨。
本來就不夠寬闊、不夠平整的馬路瞬間就擁堵起來。
尤其從縣城去往市內的這條路。
每天早上都車水馬龍。
很多縣城的人都坐車到市內上班。
他們一般都在路邊等著坐大公共、小公交。
白客他們縣城裡的這些員工則每天坐著單位的海獅麵包車去市內。
白客要是早上沒什麼其它事的話,就會跟其他員工一起坐車。
要是有事的話,就會走晚點。
中午前才自己開著桑塔納往市內走。
而這個時候,路上的車子正少。
白客可以不緊不慢地開,到市內連一個小時都不用。
剛開出縣城,正在慢慢走著時,突然看到前方路邊有個熟悉的身影。
放慢速度開過去,原來是蔣藝。
蔣藝兩隻手各拎著一個大包,吭哧癟肚的樣子,估計是在等小公共。
白客把車停在她身旁她還沒反應過來。
等白客搖下車窗玻璃了,她才認出了白客。
白客叫她上車,她還忸怩幾下。
直到白客板起臉催促她,她這才打開車門了。
先把兩個大包放到後座上。
再來到副駕駛坐下。
包裡的東西撒落到座位上,原來是辦公用品。
一路上,蔣藝向白客比劃說她早上買辦公用品了,所以才走的晚點。
白客搖頭,比劃一下:在市內的時候讓他們開車去買多好。
蔣藝比劃著:上班的時候他們沒時間,我買了正好帶到單位。
開車的時候沒法比劃啞語。
因為要動手,而且要看著對方。
所以,比劃幾下,白客就老老實實開車了。
到了辦公室後,白客翻看著桌子上的一堆文件。
蔣藝端著衝好的咖啡進來了。
這是白客的習慣,中午飯前,一定要喝兩杯黑咖啡。
喝了一口,白客豎起大拇指點了個讚。
蔣藝頓時眉開眼笑。
從剛開始的笨手笨腳,到眼下的手腳麻利。
蔣藝現在已經是個很得力的辦公室文員了。
尤其煮咖啡的水平,整個樓裡沒人比得了她。
不過,彆人也沒太多嘗試的機會。
因為全公司也就白客和一個祖籍尚海的老知識分子喝咖啡。
看著蔣藝在屋子裡忙來忙去。
白客又開始惦記拆散孟繁明和他的女朋友了。
蔣藝雖然是個啞巴,但模樣也還端正。
好好拾掇拾掇絲毫不遜色於街上的那些妖豔賤貨。
絕對配的上孟繁明了。
不過這事兒先得問問蔣文的意思。
中午吃飯的時候,白客把蔣文叫到一邊。
“你妹子有沒有對象啊?”
“還小呢,著啥急。”
“還小啊?蔣藝應該有20了吧。”
“下半年才過生日呢。”
“那也不小了。你說把她介紹給老孟怎麼樣?”
“老孟不有對象嗎?”
“哎,他那個對象,不是個好玩意兒,早晚得分開。”
“再說老孟人是大專文化,俺妹子中學都沒念幾天,還是個殘疾人。”
“啥殘疾人,耳朵聾能算殘疾人嗎?再說老孟那叫啥大專文化。體校給他發一個大專學曆而已。他也就初中文化。”
“要是老孟願意,那感情行啊。”
確定蔣文沒意見,白客這才來問孟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