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客就時不時替蔣文送蔣藝回家。
白客開車時沒法跟蔣藝比劃啞語。
也隻上車下車比劃幾下。
蔣藝也是一上車就忙碌著,坐在副駕駛上擺弄打毛衣的毛線。
最近一年,小城開始流行用羊絨毛線織東西。
小城市就這樣,一旦流行什麼就一窩蜂。
比如,去年突然流行起狼頭來。
男青年們都開始留狼頭,不管自己是鞋拔子臉,還是嫩牛五方,統統都留一樣的發型。
這所謂的狼頭是因為有個唱“北方的狼”的歌星留了這樣的發型。
大家就起名叫狼頭。
這發型屬於長發,兩鬢的頭發全部剃掉,腦後的頭發披散著。
今年春天的時候全縣又開始流行穿一種鉛灰色的西服。
一夜之間,滿大街的老少爺們兒都爭先恐後地穿著。
也不管他留的是狼頭還是大爆炸頭,或者是寸頭、光頭。
腳上也千奇百怪。
有穿皮鞋的,有穿旅遊鞋的,還有穿布鞋的。
反正滿大街都是這種鉛灰色的人。
就他媽像一群耗子精。
最要命的是這些時髦的人看白客卻比白客看他們更加的鄙夷不屑。
仿佛白客是從其它年代穿越過來的。
白客對這個年代,這個六線小城人們的審美真是磕磕夠夠。
如果他有奇異博士那兩下,就直接搓一個時空門,把他們扔到未來去。
眼下,天氣還熱著呢,小城又開始流行搓羊絨毛線了。
而且人們手裡的毛線的顏色幾乎一毛一樣。
都是那種接近於金黃的卡其色。
或者應該叫香檳金、玫瑰金什麼的吧。
反正仿佛一夜之間,大家的審美都趨同了。
都覺得這種顏色的羊絨毛線最漂亮。
搓好了毛線,再用毛線打毛衣、打毛褲、打手套。
蔣藝的手很巧,白客已經領教過了。
彆的不說,就說那個鞋墊兒吧。
這麼多年了,白客還是頭一次穿上不會跑出來的鞋墊兒。
不過,白客還是頭一次看到蔣藝搓毛線,也不知她打毛衣什麼水平。
上車的時候隨手比劃幾下,問了問她。
蔣藝卻有些害羞地比劃:“以前隻打過毛背心兒,還沒打過毛衣。”
白客比劃著:“我找高手給你弄幾個樣子過來。”
蔣藝使勁點頭。
隔了一天,正好風琴和霍大嫂回家了。
白客就連忙向霍大嫂要了幾個毛衣的樣子。
霍大嫂手很巧,不僅會織毛衣,還會畫樣子。
很多款式都是他自己設計出來的。
第二天上班時白客把樣子帶給蔣藝。
蔣藝看了驚喜不已。
比劃著問白客:“你喜歡哪個?”
白客心說關我毛事,這種屎黃色的玩意什麼款式都不會好看。
但還是禮貌地指了兩種。
蔣藝欣喜地離開了。
沒一會兒又拿著尺子回來了。
在白客後背、肩膀、胳膊上比劃著。
白客開始還有些懵逼。
但突然就明白了。
我去!沒搞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