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辦公室出來後,走到走廊裡,楊校長還指著牆上:“你們看!我們這裡還有專門的報警電話。”
袁憲洲向牆上看去。
牆上的櫥窗裡專門有警務專欄。
上麵貼著片警的照片、電話。
“任何教職員工,膽敢威脅到孩子們的人身安全,孩子們隨時都可以打報警電話。”
柱子冷笑:“上哪打電話?他們又沒有手機。”
“我們辦公室有電話啊,他們隨時可以用。”
車子剛發動起來,袁憲洲就歎口氣。
柱子說:“雖然沒發現什麼問題,可總感覺這學校的氣氛怪怪的。”
“是啊,問題是他們手續齊全,有關方麵也給他們撐腰,還有絕大多數家長也支持他們。我們總不能違背民意啊。照我看呐,彆說現在了,說不定二十年後,他們還一樣活蹦亂跳。”
車子又開了會兒,袁憲洲突然朝柱子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說話,兩人一起側耳傾聽。
袁憲洲開著車子漸漸放慢速度,準備靠路邊停車。
突然,車底下發出“咣當”一聲巨響。
車子剛停穩,袁憲洲和柱子就跳了下來。
隻見車子底下滾出一個人來,一直向路邊的田野中滾去。
最後抖一抖身上的塵土站了起來,轉身向田野的遠方跑去了。
原來是那個在樓梯上差點跟袁憲洲撞了個滿懷的高個子男孩兒。
他邁開兩條大長腿恣肆地奔跑著,迎著紅彤彤的夕陽。
像一隻健康活潑的羚羊。
“咱們要不要……”
柱子剛問一句,就看到袁憲洲熱淚盈眶,喃喃自語:“跑吧!孩子!如果這個世界不肯善待你,你就自己善待自己。”
幾天後,袁憲洲和柱子登門來拜訪餘鋒。
餘鋒剛洗完澡出來,穿著緊身秋褲,頭發濕漉漉地。
剛聊了一會兒,袁憲洲就突然歎口氣。
“謝謝你啊,小鋒,今天就到這裡吧。”
出來時,柱子還有些詫異:“怎麼了?隊長,咱們還沒問出什麼東西來呢。”
袁憲洲苦笑著搖搖頭:“不用問了。”
“怎麼了?”
“你沒覺得他身上少點什麼嗎?”
柱子一臉懵逼。
……
餘鋒坐在沙發上端著玻璃杯喝著冰鎮可樂。
喝一口放到茶幾上。
盯著玻璃杯中漸漸升起的可樂氣泡,臉上露出一絲邪魅的笑容。
……
“小鋒,你洗好了?”
餘母討好地說。
餘鋒乖巧地點點頭:“是的呢。”
餘父不經意地看了餘鋒一眼,突然發現了什麼,嘴唇哆嗦著:“小鋒,你,你怎麼了?”
“乾什麼?大驚小怪的。”餘母瞪了餘父一眼。
餘鋒微微一笑:“哎呀,忘了告訴你們了。”
說著,他褪下了秋褲。
餘父看了一眼,哀嚎一聲跪倒在地:“你這個混蛋!你這個混蛋啊!”
餘鋒兩腿之間空空如也,跟女孩子一樣。
餘母楞了一下,也跪了下來:“孩子!你這是為什麼啊?”
餘鋒微微一笑:“垃圾沒有資格為人父母……嘿嘿,我說的是我自己。”
“啊!”餘父餘母抱頭哀嚎著。
……
冰鎮可樂中的氣泡漸漸平緩下來了。
餘鋒的臉上也舒展開來,恢複了少年純真的笑容。
朦朧中,他仿佛看到了一片田野。
在那片田野上,一隻健康的羚羊舒展著四肢,迎著夕陽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