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池湖水,沈令宜依然美得炫目,僅僅隻是模糊的輪廓,也能讓陳銘宇一眼認出。
陳銘宇抓著欄杆的手爆起青筋,緊緊咬牙。
他曆經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眼看著隻差最後一步就能接近沈令宜,卻隻能在這裡,親眼目睹她和另外一個男人親密。
他眼神陰鷙地打量沈令宜麵前的男人。
高大的身形,俊朗的五官,還有那一身價值不菲的衣著打扮……
是了,雲霆。
那個男人是雲霆。
在瓦那拉瑪後山,謝韻秋口口聲聲說雲霆和沈令宜已經在一起,這才激怒了陳銘宇,讓他失去理智,不小心將她推下山崖,墜入大海。
所以謝韻秋不是在騙他。
沈令宜果然和雲霆在一起了。
她這樣算什麼?
她難道真的不愛他了嗎?!
他隻不過是犯了所有男人們都會犯的錯,再說他現在已經知道錯了。
沈令宜愛他發狂,難道不應該為他守貞,含著熱淚歡迎他的“迷途知返”嗎?!
陳銘宇感覺自己快要瘋了。
他死死盯著對岸的沈令宜,腦海中閃過許多瘋狂而又混亂的念頭。
沈令宜此時此刻背對著落地窗,沒能看到遠處湖岸上的陳銘宇,更沒感受到陳銘宇幾乎想要吃人的目光。
她仰著頭,專注地看著麵前的雲霆。
這一瞬間,在她的世界裡隻有雲霆的存在。
而他陳銘宇,不過隻是一塊過時的醜陋垃圾,早該被隨手丟進垃圾桶,再也不要出現在主人麵前。
意識到這一點後,陳銘宇渾身發冷。
但他無法移開自己的目光。
他隻能這樣瘋狂而又絕望地凝視著對岸,仿佛在祈求著沈令宜有片刻的垂憐。
可是,誰會垂憐一塊垃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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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霆抬起頭,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麼,神情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他居然在沒有征得沈令宜同意的情況下,主動吻了她!
完蛋了,沈令宜不會生氣吧?
不會覺得他唐突吧?
他下意識地道歉:“對不起,令宜,我剛才……”
“這就夠了?”
沈令宜微微側頭,問他。
她的眸光裡氤氳著淡淡水意。
雲霆愣住:“?”
沈令宜無奈地搖搖頭。
此時此刻,眼前的男人眼睛裡閃爍著清澈的茫然,和記憶中的小柴犬更像了。
看來,有些事情還是得主人親自教一教才行呐。
她抬手抓住雲霆係得一絲不苟的領帶,手指微微用力,將他的臉一寸一寸往下帶。
他的唇逐漸靠近她的,灼熱的氣息交織在一起,淡淡的酒香在其中彌漫。
沈令宜喝的香檳裡帶著玫瑰花的淡淡香氣,剛才雲霆隻是淺嘗輒
止,因為過於慌張,甚至沒有來得及回味。
這一次,他終於有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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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品嘗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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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岸的陳銘宇看到這一幕,幾乎陷入徹底的癲狂中。
他親眼看著雲霆抬起頭,又親眼看著沈令宜將雲霆重新拉了回去。
就在沈令宜和雲霆再次依偎到一起的時候,陳銘宇身後傳來一聲冰冷的聲音:“警官,我說的嫌疑人就是他。”
陳銘宇對“警官”這兩個字分外敏感。
他嚇了一跳,迅速從狂怒中清醒過來,倉皇地回過頭。
剛才為他帶路的服務生此刻正站在他身後,神情冷漠,眼神緊緊盯著他:“我懷疑這個人彆有居心。他明明隻是臨時工,卻一直試圖接近會場,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
服務生身邊站著幾個警察。
警察們的神情警惕,身形繃緊,仿佛隨時都能撲上來控製住他。
看到這幾個警察的那一瞬間,陳銘宇腦海中“轟”地一聲。
警察?
這個服務生怎麼回事,居然把警察都叫來了!
不過陳銘宇此時此刻還沒有徹底絕望。
蛇頭告訴過他,他在T國犯罪,回到華國是不會被追究的。
就算警察們抓住他,也不會把他關起來,最多當可疑的人拘留幾天。
想到這裡,他神情放鬆,坦然看著警官們:“警官們,我不知道這個人在說什麼。我隻是在這裡看看風景,並沒有接近宴會廳的打算。難道說看風景也有錯嗎?”
警察們並沒有因為他的辯解放鬆警惕。
為首的警察走上前,仔細打量著陳銘宇的臉,按照流程詢問:“你的名字?身份證號?”
陳銘宇不敢隱瞞,老實說出了自己的名字和身份證號。
為首的警察拿出執法設備,輸入他所說的身份證號,在係統中核驗信息的真偽。
查完信息後,警察動作微微一頓,抬頭看他。
陳銘宇淡定地站著。
直到這一刻,他心中都有著僥幸。
他的僥幸最終被警察的動作徹底擊碎。
為首的警察揮揮手,語氣冰冷:“這個男人涉嫌故意傷害和偷渡,抓起來。”
陳銘宇的腦海中一片空白。
不是——
等等?
為什麼還是要抓他?
故意傷害——T國的故意傷害,在華國難道也犯法嗎?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訓練有素的警察們一擁而上,迅速控製住了他。
他被撲倒在地,幾個警官牢牢按壓住他,給他的手臂戴手銬。
陳銘宇動彈不得,姿勢狼狽。
他的臉頰被按壓到地麵上,感受到徹骨的冰冷。
臉上的鎮定徹底破碎,化作滿滿的恐懼。
他嘶聲問:“不,那是T國的事情,你們憑什麼抓我——”
警察
們還沒說話,站在他麵前的服務生蹲下身,居高臨下地俯視他。
服務生臉上帶著淡淡笑意和嘲諷:“你是華國公民,你傷害的女人也是華國公民。就算犯罪事實發生在境外,回國之後,國家也一樣可以追究你的法律責任。”
陳銘宇猛地愣住。
那個帶他回來的蛇頭可不是這麼說的啊!
服務生還沒停,繼續說:“你要是不回國,按T國的法律,最多隻能判五年,而且T國和華國之間沒有引渡條例,你隻需要在T國服刑,不用回華國接受製裁。
“這對你來說,未免也太便宜你了,對不對,陳銘宇?
“所以,我們才費儘心思把你帶回來。嘖,本以為會費不少力氣呢,沒想到這麼簡單。”
服務生的每個字都好像一記驚雷,重重砸在陳銘宇的耳中。
他抬起頭,眼睛血紅,死死盯著服務生。
直到這一刻他才意識到,從頭到尾他都活在彆人的監視和掌控中。
恐怕他以為自己跟蛇頭的“偶遇”,也是早就精心編織好的陷阱。
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要把他帶回華國,接受華國法律的審判。
他嗓子嘶啞:“蛇頭——那個蛇頭也是你們的人,對不對?!你們到底是誰的人?誰——”
服務生輕聲笑,並沒有回答陳銘宇的問題,語氣輕蔑地說:“去牢裡好好反思吧,垃圾。”
說完,他站直身體。
警察們已經給陳銘宇戴好手銬,押著他往外走去。
陳銘宇不甘地扭過頭,雙目血紅,看向宴會廳的方向。
他已經什麼都看不到了。
明明——明明隻差那麼一點!
……不,也許差的不是一點。
就算他混進去,想方設法見到沈令宜,又能怎麼樣呢?
不過是從這波警察,換成另一波警察罷了……
從一開始,他選擇把謝韻秋帶回家的時候,就已經注定永久錯過了。
服務生微笑著站在原地,一直目送陳銘宇被帶走,消失在小路儘頭。
他拿出手機,編輯短信。
“老板,陳銘宇已經被抓。”
正打算發出去的時候,服務生頓了頓,轉頭看向湖岸另一側的宴會廳。
落地窗邊,兩個身影依舊難舍難分。
服務生隻看了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算了,他還是不要在這個時候發消息,免得打擾到了老板的“好事”。
那可是某人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的,要真被他打擾了,回頭不得跟他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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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廳裡,沈遠墨拉著沈星染,正在走廊裡往前走。
沈遠墨此時有點微醺,連原本係得一絲不苟的領帶都微微扯鬆了一些。
他是帶著小丫頭出來找媽媽的。
剛才沈令宜說要去一趟洗手間,結果好一會都沒回來,沈
星染有些擔心。沈遠墨自告奮勇,帶著她出來找沈令宜。
剛轉過一個牆角,沈遠墨先一步看到了落地窗邊的兩個人。
他渾身一抖,微醺的酒意立刻清醒,下意識地雙手用力,把剛剛走出牆角的小丫頭重新拽了回去。
力氣之大,拽得沈星染幾乎原地起飛。
猝不及防飛起來的沈星染:“?”
小舅舅怎麼了?
難道是看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
她站穩了身體,先是好奇地看一眼牆角,抬頭問沈遠墨:“小舅舅,怎麼啦?那邊有什麼,是媽媽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還什麼都沒來得及看到呢。
沈遠墨神情凝重,對著她搖搖頭:“不能看,會長針眼。”
沈星染:“?”
針眼是什麼東東?
她心裡滿是困惑,卻又出於對沈遠墨的信任,沒有懷疑小舅舅的話。
正在小丫頭努力思考到底看見什麼會長針眼的時候,她眼角餘光注意到一個熟悉的人正往這邊走來。
是穿著一身淺紫色禮服裙的謝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