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訓斥與賠罪(2 / 2)

柳氏麵無表情的點點頭,見白叔端著早飯鑽出廚房,才換了笑臉招呼大郎吃飯。

大郎坐在桌邊,神色舉止皆透著股小心翼翼,白叔心裡有事,卻是沒留意。

等用過飯,就帶著人往楊家去。

吳氏剛收拾好碗筷,見白叔帶著媳婦兒子進門,笑著問了大郎幾句,看也沒看柳氏,徑自出門做活。

柳氏有些訕然,卻也不敢上臉,跟著白叔大郎走進上房廳堂。

楊彩芽和翠花正分坐在炕桌兩旁,一個人寫寫畫畫,一個人湊著腦袋認真看著。

偏頭見白叔幾人進來,翠花忙搬了椅子,又招呼大郎坐到臨窗大炕上。

“今年四歲了,兩位姐姐好。”大郎聽翠花問話,忙答道,臉上有些不符年齡的拘謹。

大郎自幼喪母,從小不在父親身邊,在京城過了四年的寄人籬下的生活,早已學會察言觀色。

言行舉止透著股小心翼翼和故作沉穩。

楊彩芽看著心疼,拿出昨天得的窩絲糖,哄著大郎吃。

一邊暗暗掃了柳氏一眼,心中原有的猶豫褪去,衝翠花使了個眼色。

“昨晚我娘叫門,可是你跑出來應門的?”翠花笑嘻嘻看著大郎,眼中帶著鼓勵,“大郎可真懂事,怎麼後來卻不見你來開門?大郎可是不喜歡姐姐上門找你玩?”

白叔聞言臉色一沉,柳氏晙了白叔一眼,心中暗叫不好。

大郎聞言一怔,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看翠花,又看看楊彩芽,視線落在臉色微沉的父親身上,嘟著嘴似十分惶惑,“不是,不是。我想給姐姐開門,可是娘不讓我亂跑,讓我回屋子裡等爹回來。我,我才沒去開門的。姐姐不要怪我,不要怪娘。”

喲嗬,小包子孺子可教也。

這機靈勁兒可不比翠花差。

楊彩芽一把將大郎摟進懷裡,笑著搖頭安撫。

“我是想著吳姐快些過來,見到你也好放心,這才沒讓進院子裡的。”柳氏忙衝白叔解釋道,也顧不上瞪大郎,忙對楊彩芽說道,“之前的事,是我偏聽偏信了那王婆子,害姑娘跟著操心,都是我的不對。”

“王婆子出手快,我反應過來已經來不及阻止,隻顧著趕緊把姑娘送進屋裡,倒讓那王婆子沒事人似的跑了。我一個人在家,心裡沒有主心骨,隻好關門在家做針線,等著你白叔和大郎回來。姑娘彆和我個沒見識的過不去。”

見楊彩芽和翠花似笑非笑的看過來,柳氏忙又加了一句,僵笑乾巴巴的。

大郎聽著眼珠子轉了轉,垂著頭窩在楊彩芽身前,似在仔細品嘗窩絲糖。

白叔沉著臉,又是氣又是羞,渾身不自在。

“什麼姑娘不姑娘的,柳嬸子喊彩芽就是。”翠花晾了柳氏一會兒,不欲白叔過於難堪,雲淡風輕笑道,“柳嬸子也是被蒙在鼓裡的,往後多留個心眼也就是了。不用這麼外道。”

柳氏忙呐呐稱是,眼中卻閃過一絲羞憤——被個十歲的小丫頭,當著自家男人的麵教訓,這丫頭還是自己向來看不起的,簡直比直接扇她兩耳光還難堪。

白叔沒臉再讓柳氏杵在這兒,抱起大郎,說是要去地裡轉一圈,便帶著媳婦兒子告辭。

看著三人離去的背影,楊彩芽視線在柳氏和大郎身上打了個轉兒,暗暗歎了口氣。

“柳嬸子往日雖對我們冷冷清清的,沒想到這事一出,卻是個這麼沒擔當的樣子。”翠花心中快意過後,升起股不滿和擔心,“白叔是個嘴拙的,如今又有大郎,也不知管不管得住柳嬸子。”

黑天的雲,晚娘的心。

隻盼著白叔的靠譜,也能用在自家家事上。

楊彩芽原也有些擔憂,聽翠花這副老成的口吻,禁不住無聲大笑。

翠花被楊彩芽笑得臉色微紅,佯怒著擰了楊彩芽一下,拉著楊彩芽起身,“快彆笑了,乾正經事要緊。”

生意的長線已經放出去了,現在除了等著大魚上鉤,沒有彆的事。

楊彩芽便和吳氏翠花商量好,白天沒事還是去茶攤上幫忙,等翠花在村裡接了新活計,再論其他。

李大爺和李大娘正忙活著,見楊彩芽二人上門,也不多客氣,讓兩個小姑娘跟著,幫著做些輕省的活兒。

“昨天下午沒什麼生意,倒是今天早上。”李大娘瞅著空,拉著楊彩芽到灶台邊,掀開裝酸辣蘿卜的菜缸,指給楊彩芽看,“今天早上賣得不錯,有些老顧客吃得好,還多打包了幾份帶上路。”

菜缸已經下去三分之一,若是照這勢頭,月底就能賣完也說不定。

楊彩芽揚起燦爛的笑臉,眼角卻瞥見個熟悉的身影。

還沒到飯點,吳氏怎麼提早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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