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流言四起(2 / 2)

“到底什麼事,你不說出來,是要急死彩芽和娘嗎?”說著,拍著翠花的手重了幾分,已是急的氣了。

翠花張了張口,卻發現嘴巴麻得說不出話。

視線和楊彩芽撞在一起,感受到楊彩芽眼中的安撫和焦急,翠花心中升起股暖意和感激。

忙努力穩定心神,就著楊彩芽的手,慢慢喝下一杯水,閉著眼睛緩和片刻,再睜眼時,眼中淨是決絕和恨意。

吳氏看著眼角狂跳,心中升起股濃濃的不安,正要再開口問,耳邊就是咚的一聲響。

翠花直挺挺跪在地上,衝著楊彩芽拜了下去,顫聲道,“多謝小姐救命之恩,若不是小姐,翠花此時還不知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咚咚咚連磕了三個響頭,震得楊彩芽和吳氏都愣在了當場。

楊彩芽回過神來,忙扶起翠花,拉到炕上坐下,握著她冰涼的小手,直直看著翠花水洗過的眼睛,鄭重點了點頭。

翠花靜默片刻,轉頭看著吳氏,哽著聲音,說一句停頓半句,似乎用儘了所有心力,才將鎮上打聽來的事說清楚。

聽到和劉家那門親事有關,吳氏臉色就變了,等聽翠花說完,一張臉黑了紅紅了青,緊咬著牙關,眼中都能噴出火來。

低頭一看,自家閨女剛止住的淚水,此刻再次無聲流淌,一張小臉慘白,隻額頭有一道觸目驚心的紅。

心中怒火狂燒之外,又是慶幸又是後怕。

吳氏身子一軟,幾乎就要倒地。

翠花低呼一聲,忙和楊彩芽七手八腳的將吳氏扶到炕上,聲音又弱又抖,“娘,娘,您彆氣壞了身子。多虧小姐我才逃過一劫,如今不是好好的。剛才我是怕狠了,娘,我已經沒事了,沒事了。”

吳氏隻不斷搖頭,視線落在楊彩芽身上,起身也要下跪。

楊彩芽忙拉住吳氏,自聽完翠花的話便陰沉著的臉,此時眼中雖有淚意,更多卻是惺惺相惜的柔色。

吳氏和翠花的腦中,如走馬燈似的,閃過自楊彩芽病好後的種種畫麵。

二人百感交集,抱著楊彩芽叫著“彩芽,彩芽”,放聲大哭起來。

直過了好一歇,上房廳堂的哭聲才漸漸平複。

吳氏坐在一旁抹淚,隻恨不得衝出門去找王婆子算賬,隻是此時心緒稍平,細想今日楊彩芽和翠花的舉動,心中有幾分明了,開口問翠花,“這事到底怎麼回事?你們彆再瞞著我。”

翠花這才邊擦臉,邊將楊彩芽的猜測和安排仔細說了。

“下一步要如何做?彩芽你隻管說。”吳氏收起傷心,正色道,“事到如今,隻要你一句話,我就是豁出去和王婆子撕破臉,也不怕!”

自然是要把王媒婆對翠花,以及對楊七娘做的“好事”,都一字不漏的抖出去!

這麼勁爆的消息,想來不到明天,村裡就要流言四起。

有流言在外,吳氏這個老實人,才能以苦主的身份,趁著在方舉人家做活,給流言再添一筆重彩!

楊彩芽心中冷笑數聲,臉色更沉,將早寫好的字拿出來,啪的一聲重重拍到桌上。

夏末的天,亮得越來越晚。

卻不影響勤勞的莊戶人家,早早就出門下地。

天才蒙蒙亮,村裡已有人走動,互相打著招呼,揭開新一天的序幕。

而與往常不同的是,田間地裡,村中小道,常有三兩婦人小媳婦湊在一起,低聲議論著什麼,一旁乾活的男人聽清內容,無不搖著頭暗罵兩句。

有那路過老王家門前,性子耿直又心氣大的,直接就朝牆上唾了幾口。

正往家裡趕的老王家眾人,在後頭看到這一幕,敢怒不敢言,低著頭漲紅著臉,假裝沒聽到周遭嗡嗡的議論聲,齊齊加快腳步往家去。

王媒婆正收拾齊整,提著禮盒要出門,才走到院子裡,就見自家男人帶著兒子媳婦回來,卷著的褲腿還沾著泥,不由奇道,“怎麼這會兒就從地裡回來了?”

“你還有臉問!”王老頭子爆喝一聲,看見王媒婆的打扮和手中的禮盒,所有的冷靜自製飛出九霄雲外,大步上前一把將禮盒摔到地上。

王媒婆被拍的手疼,見自家男人當著兒子媳婦的麵動手,老臉掛不住,尖聲頂撞,“你個死老頭子,一大早發什麼瘋!”

跟在後頭的兒子媳婦見狀,暗道不好,忙轉身去關大門。

身後緊著就響起了王老頭子的怒罵。

粗糙的手指幾乎指到王媒婆鼻梁上,“你打扮成這樣是要去哪裡禍害人!!你還敢去替劉家說親事!那劉家小兒子病的快死了,還想娶什麼媳婦!什麼童養媳!說的好聽!娶個童養媳回去守寡嗎!幾歲大的孩子,仗著自家有錢就要買彆人家清白閨女的命!這樣損陰德的活你也敢接!”

王媒婆一聽這話腦袋嗡的一聲響。

視野裡,兒子媳婦急忙忙關門,框在門縫裡的圍觀村民鄙視的臉卻似在她眼前越晃越大,門外此起彼伏的不屑議論聲也似乎沒有絲毫減弱。

大門終於哢噠一聲嚴絲合縫的關上。

王媒婆卻似被這聲音嚇了一跳,身子禁不住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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