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輕手輕腳的將哭累睡著的大郎抱進裡屋床上,替大郎蓋好被子放下床帳,才又轉身返回廳堂。
碗碟已經撤了下去,見權氏要泡茶,白叔忙起身阻止,“權姐彆忙了,還差多少東西沒收拾?大家一塊兒幫個手,收拾得快些。您和曹卓也能早點歇著,明天還得趕路。”
吳氏幾人紛紛附和,權氏沒有拒絕,笑容感激,“我也不和你們兩家客氣,那樣反而見外。上房的細軟都收拾好了。外頭還差幾個箱籠,加上廚房和院子裡常用的東西,也就差不多了。勞煩大家幫個手,我多裝點東西帶走,省的進京再添置,又是一陣手忙腳亂。”
眾人自然沒有異議,商量著分工就往外走。
權氏拉住楊彩芽,聲音慈愛溫和,“好孩子,我們這一走,阿卓最舍不得的就是你和大郎。外頭不用你幫忙,你和阿卓去裡屋玩,你多陪陪他。”
曹卓聞言往外走的腳步就釘住不動了,轉身滿臉期盼的望著楊彩芽。
權氏抿嘴一笑,推著兩個孩子進裡屋,這才抬腳出了上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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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帳內大郎睡得正香,捏著兩個小拳頭攤成大字,不時砸吧嘴嘟囔著含糊不清的夢話。
楊彩芽隻聽出“師父”二字,不由忍笑掖好床帳,轉身險些撞進身後曹卓懷裡。
“彩芽,大郎睡得好熟。”曹卓忙伸手扶穩楊彩芽,彎身壓低音量,語氣透著狡黠和得意,“我們坐到窗邊炕上說悄悄話,他不會聽到的。”
說話間嗬出的熱氣摻雜著葡萄酒的醇香,噴到臉上又熱又燙,散發著濃重酒味。
楊彩芽微微退開半步,看著曹卓眼中閃動著的異常明亮的眸光,有些哭笑不得的低聲道,“白叔勸了你不少酒,葡萄酒喝多了也醉人。你沒事吧?難受麼?”
是有點頭暈,曹卓晃了晃腦袋,扶著楊彩芽肩頭的手往下滑,反手牽著她就往炕上帶,邊踢著鞋子邊笑道,“沒醉,自從上次我娘帶著我喝,我酒量就比以前長了不少。今晚這點醉不了。彩芽,有你陪著我說話,就算我真醉了,也不會覺得難受。我隻覺得開心,特彆開心。”
上次?是指他第一次夜裡翻牆來找她那次嗎?
楊彩芽聞言忍俊不禁,想打趣一句“醉鬼都愛說自己沒醉”,卻在感覺到他手掌傳來的異常冰冷時,揚起的嘴角就硬生生僵住——因為喝酒,臉色是紅的,說話噴的也是熱氣,怎麼手會冰冷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