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個便宜親爹呢?那個比她早半個時辰出生的嫡出六哥呢?祠堂不能進女人,這兩位難道不是男人?
二房這一家子的處事做派果然夠二的!
楊彩芽想到這裡直起身來,眼眶似激動得隱隱泛淚,心中卻是激憤:姨娘,您生前最盼的落葉歸根實現了。隻是要我學您不計舊怨,認命歸宗是不可能的。以德報怨這四個字和我無緣,您地下有靈,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大家好。您曾盼著楊七娘嫁良婿享後福的事,我一定會實現!到那個時候,我會再祭拜您,讓您安息,到時就不是在這楊府,而是我們的楊家。
見楊彩芽又重重拜了下去,餘媽媽不耐煩的吊起眼角,正要開口“請”人起來,院內穿堂風過,春日暖風帶著舒適的溫度吹拂進院內,帶著內外眾人的衣角裙擺翻飛。
祠堂內傳出啪嗒一聲脆響。
餘媽媽抬袖擋風,剛轉頭看過去,就聽小廝抖著聲音低喊,“是,是四姨娘的牌位倒了!”
餘媽媽眼角一跳,艱難的咽口水:不,不會是四姨娘顯靈吧?這麼邪乎?
楊彩芽似乎沒聽見響動和說話聲,伏在跪墊上姿勢不變。
交疊搭在額頭下的雙手卻猛地握拳收緊,嬌弱的身軀似乎被突然刮起的大風吹得輕輕顫抖,額角卻沁出一層層細密的冷汗。
即便她不可思議的穿越而來,她也依舊不迷信,不信鬼神。
但此刻腦中閃現的畫麵卻叫她無法不心神震動,堅定的信仰如亂石崩塌,瞬間卷進紛亂畫麵中,被碾成碎末。
猩紅的畫麵如走馬燈似的一幕幕閃現——帶著血腥味的沉悶房間,嬰兒接連響起的啼哭聲,昏闕的四姨娘,抱著翠花被攔在院外的吳氏,夜幕下餘媽媽鬼祟的身影,懷裡嬰兒的甜睡模樣……
竟是這樣!
原來竟是這樣!
怪不得二夫人那樣狠毒的心思,隻是把她們趕出府,沒有趕儘殺絕!
怪不得放任她們在官裡村彆院不聞不問,隻派個府外的人看著,連另派人打探她們的消息都沒有!
怪不得二夫人要隔著屏風見她!
怪不得二夫人要利用拿捏她,卻沒有做得太絕!
事情的真相竟然是這樣!
楊彩芽強忍著大腦被混亂畫麵衝擊得脹痛的不適,抬起頭來望向祠堂內,落在掉落牌位的目光中,滿是無法掩飾的震驚。
餘媽媽看得眼皮直跳,示意丫環把人扶起來,衝著小廝厲聲喝道,“還愣著乾什麼!青天白日還能鬨鬼不成!一陣風也能嚇破你的狗膽,快把牌位撿起來放好!看把七小姐嚇的!”
小廝反應過來,撿起牌位放回原位,念了聲佛忙退到門外。
楊彩芽就著丫環的手臂站穩,強壓下心中震撼和憤恨,衝餘媽媽感激而虛弱的一笑,一副真被嚇到的模樣。
到底是個上不得台麵的,牌位倒了而已,反應就這麼大!
餘媽媽不屑一笑,對楊彩芽的蔑視蓋過心中剛升起的短暫不安,擺擺手讓丫環送人出去。
身後傳來窸窣腳步聲,吳氏忙打斷和守門婆子的閒話,帶著翠花轉身相迎,見楊彩芽麵色有些發白,滿臉薄汗,不由一愣,隨即反應過來關心道,“小姐可是身體不適?這幾天緊著繡嫁妝,可彆是又累病了?”
楊彩芽聞言心知吳氏二人誤會了,隻順水推舟的點頭。
餘媽媽心中冷哼,笑道,“七小姐如今可是戶部尚書府的嫡出小姐,這嫁妝裡的繡品總不能讓針線房代勞。還是吳媽媽和翠花多幫襯著,親手做出來才體麵。”
這事她們本也沒抱太大希望,反正東西也用不上,不過做著打發時間罷了。
吳氏和翠花似心有不甘的應聲。
餘媽媽得意的挑眉,打一***再給個甜棗,“這是官裡村那處彆院的鑰匙,白叔交給二夫人,二夫人便讓我交還到你們手上。添進七小姐的嫁妝裡,你們要是懶得打理,要賣要租都隨意吧。”
吳氏喜上眉梢的接過鑰匙,連聲道謝,餘媽媽懶怠多耽擱,讓丫環把人送出二門,便轉身去找二夫人回話。回彆院的馬車上,楊彩芽閉眼靠在車壁上,消化著剛才腦中閃現的畫麵,暗暗發誓——不論是四姨娘還是楊七娘顯靈,既然知道了事情真相,她就要變本加厲懲治二夫人。楊七娘憑白受的苦,定要二夫人十倍奉還!吳氏也正想著剛才從守門婆子那裡聽到的消息,車內一時無人說話。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