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嚇破狗膽(2 / 2)

餘媽媽直接呸出聲,正要開口罵回去,二夫人擺手攔下,眼神莫測的看了眼昏暗的床內,衝餘媽媽幾不可見的微微點頭。

餘媽媽心口一跳,忙掛好燈籠,到底有些害怕的多點了兩隻燭火,才扶著二夫人進房。

屋內驟然亮起,未放下帳簾的床內一覽無餘。

床上靜靜躺著一道嬌小的身影,陷在床褥之間,說不出的單薄虛浮。

偏偏一身火紅嫁衣鋪滿床鋪,梳得一絲不苟的黑發襯著慘白的麵色、毫無起伏的胸口,色彩對比鮮明,身形僵直死寂,單薄虛浮中透出十足的鬼魅。

楊彩芽那安詳卻沒有一絲人氣的麵孔,就像一塊不會融化的堅冰,屋內空氣都好似立時陰冷起來。

即便餘媽媽剛才跟著大夫看過一次,此刻房內光線大亮,再一看也忍不住毫毛倒豎。

二夫人絞著娟帕,垂眼不再看向床內,身子有些發軟的坐到椅子上,想要開口,最終隻是衝餘媽媽使了個眼色。

餘媽媽穩了穩心神,居高臨下看著安然坐著的吳氏和翠花,不屑冷哼,“先頭不還哭著鬨著要闖進府裡嗎?這會兒怎麼眼淚都不見一滴!吳媽媽的心性倒叫人佩服的緊!”

吳氏懶得廢話,看向二夫人,開門見山道,“送官這話夫人說著嚇唬嚇唬人也就罷了。小姐留下的遺書寫得清楚明白,夫人想要壓下這事,一不能把我們送到外人手上,否則我們想怎麼說夫人可管不著;二不能殺人滅口,否則這謠言剛過,婚期將近,我們主仆都‘暴病’死了,這楊府可就熱鬨咯。夫人消消氣,也彆慌,隻要我們母女毫發不傷,也少了許多牽扯不是?”

“人死不能複生。老奴看著姨娘去世,又看著小姐沒了。如今可算是想明白了,這日子自己過不好,權勢比不上彆人,也隻能認命。餘媽媽也彆說老奴如何,老奴流不流淚傷不傷心,小姐地下自然知道。老奴如今隻想著能帶著閨女過好自己的日子,也算是替姨娘和小姐重活一遭。”

“小姐遺書夫人拿走,要燒要藏您隨意。這對外的說辭呢,想必夫人自有打算,老奴就不亂出主意了。不過老奴要提醒一句,小姐的死對之前的謠言有什麼影響,您想必也明白。這最體麵的做法呢,就是嫁個牌位進單府。至於這嫁妝聘禮,事已至此,府裡和單府也不好收回去。老奴隻好替主子收下帶走,替主子花用了。還要麻煩夫人讓人兌成銀票送來。”

“餘媽媽彆瞪我啊!我說的哪句不對?餘媽媽也不是那無知的,這樣做禦史也無話可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府裡和單府兩頭好,難道不是皆大歡喜的事?夫人和老爺還能得個大度慈愛的名聲,挽回點之前謠言帶來的損傷。再者,單三老爺是個什麼東西,也不用老奴多說了。這房頭上多加個嫡妻的名字,想必也是熟門熟路了。”

這吳氏看著老實忠心,也是個城府深自私自利的!

這話都讓她揉碎著掰開說完了,還讓她們說什麼!

難道還要謝謝她,替她們省了收買拉攏人的功夫?!

二夫人和餘媽媽憋悶得牙關都快咬碎了,捏著翠花輕飄飄遞過來的遺書,哪裡還有心思看,手一收就揉成了一團。

翠花老神在在的坐到床邊,摩挲著楊彩芽身上嫁衣,動作輕柔語氣輕緩,“小姐命苦,死後可不能再受委屈了。小姐的屍首不敢勞煩府裡,我和娘會帶走,將來住在哪兒就埋在哪兒,好不時祭拜。省的埋到什麼鬼地方,連個真心燒紙的人都沒有!夫人要是反對,我和娘隻好天天去府外哭訴喊冤了!豁出性命也要討個公道!”

說著拍了拍額頭,“對了,還得麻煩夫人送輛馬車,再買副好棺材送過來。小姐生前最感念夫人疼愛,我替小姐謝過了。”

謝個屁!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叫囂!

二夫人狠狠的拍著椅子把手,心知此事無法硬來,卻拉不下臉接話。

餘媽媽眼珠子咕嚕嚕轉,強忍下怒氣,貼著二夫人耳朵低聲道,“這事隻能先應下。否則我們這一被動……鬨得魚死網破,至多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府裡頭要如何交待?先把七小姐的死遮掩得漂漂亮亮,等風波平息,再想辦法治這兩人不遲!”

二夫人就坡下驢,拍著椅子把手的手勁卻是不減,陰陽怪氣的點頭笑道,“好,一個兩個說的真好!這事,我就應你們!往後你們好自為之!”

話音未落,床上就傳出砰的一聲拍床板巨響,生生蓋過了二夫人拍出的響動。

隨即傳來一道嘶啞的嗓音,“我們自然會好自為之。夫人雖然應下了,這事卻還沒完。我還得跟夫人敘敘舊,說說十三年前的那件舊事!”

吳氏和翠花下意識點頭,“對!這事沒完!”

嗯?誰在說話?

這事不是按著彩芽交待的,都把條件說定了麼?

吳氏和翠花還在愣神,坐在床對麵的二夫人和餘媽媽已經尖叫一聲,指著床嘴巴手腳抖成篩糠子,本能得想要後退,卻是帶著身下椅子哢哢直響,叩的一聲連人帶椅子磕上牆麵。

二夫人跟一灘爛泥似的癱坐到地上,餘媽媽早脊背一軟,滑座到一邊。

兩人抱成一團,哆哆嗦嗦驚呼不斷。

吳氏和翠花僵硬轉頭,後知後覺的看向床上。隻見楊彩芽已然挺屍坐起,慘白無血色的臉麵無表情,陰陰的目光直直落在二夫人和餘媽媽身上。吳氏和翠花嘴巴翕合,第一次和二夫人主仆完美同步,跟著那兩道尖利的嗓子高聲驚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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