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這麼想著,微抿的薄唇情不自禁勾起彎彎弧度,視線掃過門外人群,揚起的嘴角微頓,起身沉聲道,“娘,我去趟王賴子家,找王六郎‘敘敘舊’。完事兒了再過來找您。”
權氏聞言臉色一緊,頓了片刻才笑著點頭。
村長裡正卻是不安的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到之前王賴子一家被縣衙抓走的事。
要說村裡和王賴子家過節最大的,就是楊家白叔家和曹家這三戶外來戶——楊家臨走時還留了話,不許王賴子家沾村裡的生意。曹家有縣衙的關係,要暗中使手段對付王賴子家,那是輕而易舉的事。
不說縣衙抓人抓的突然,就說王六郎那下場,這事也透著蹊蹺。
這幾家對村裡有恩,他們不能無義,看來光把王賴子家逐出族還不夠,未免日後有什麼牽扯,還是給點錢把人打發走才是。
村長和裡正想通關節,交換個眼色拿定主意,便順著曹卓的話笑道,“好孩子隻管去,說不定明天你們走時,王賴子家也離開了,是該好好敘敘舊。”
這兩人倒也是機靈會想事的,曹卓聽得眉梢輕挑,默然點點頭,便抬腳往外走。
在外頭聽了兩耳朵的村民心裡門兒清,巴不得曹卓再好好治治那一家無賴,見人大步走出來就自覺讓出道來,各家孩童得了大人眼色,紛紛綴在曹卓身後,跟著去看熱鬨。
曹卓看著村民這般反應,本就無所顧忌的心中,對王賴子家更添了幾分不屑,直入王賴子家破舊院落,無視愣神的王賴子家老小,徑自找到王六郎房內,居高臨下的看著癱在床上的枯瘦身影。
王六郎瞪著深陷的眼窩,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曹傻子?!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自然是來找你算賬的。”對比王六郎的虛弱聲線,曹卓語音清亮,“村裡各家各戶這麼多年沒少受你家禍害。尤其是你,更沒少欺負村裡孩子,我順道替大家夥兒跟你清算清算。”
清亮話語不帶一絲情緒波動,語氣平靜得不像來找茬的,仿佛真是來找人敘舊的。
王六郎聽在耳中卻如驚雷炸耳,艱難的咽了口口水,色厲內荏的恨聲道,“我跟你有什麼賬可算!?你……”
話說到一半忽然一個激靈,凹陷賊眼中閃過一絲驚懼,雙眼瞪得通紅,“曹傻子,你,你說話怎麼……”
低弱的驚疑問話卻被屋外響起的咒罵聲掩蓋。
圍在屋外的孩童聽見曹卓的話,轟然叫囂起來,七嘴八舌的尖聲叫道,“曹大哥!你替我打他兩拳!”“還有我!他欺負過我家妹子!”
王六郎隻覺得頭皮發麻,轉過頭看向屋外,滿臉陰狠正要開口,就聽頭頂傳來曹卓含笑的應聲,隨即眼前一暗,視線已被一睹寬厚肉牆阻斷。
曹卓高大身形微彎,張著大掌掐住王六郎半張的嘴,快速丟進兩顆藥丸,手下微一用力,王六郎便梗著脖子,被迫吞下藥丸。
麵對王六郎驚恐的神色,曹卓身形又俯下幾分,微眯鳳眸淡淡掃過王六郎癱軟無反應的四肢,低聲輕笑,“當初就是因為楊彩芽,你才招惹楊家和曹家的。廢你手腳外加一顆毒藥,是你欠曹家的;另一顆啞藥,是你欠楊家的。你放心,我喂你的毒藥比你給我下的藥粉要上乘要好,它會慢慢折磨你,直到你咽氣的那一天。”
話語如閒話家常般又輕又快,鑽進王六郎耳中,卻比喉嚨中火燒火燎的疼痛更叫人身心發顫。
王六郎又驚又恨,駭然張大著嘴,用儘力氣扭動頭部,無聲掙紮,無聲驚吼。
屋外傳來王六郎家人的哭嚎叫罵,曹卓輕哼一聲,大掌按著王六郎扭曲的麵孔,照著他身上幾大要害落下重拳,見人昏死過去才拍拍手直起身,轉頭笑道,“誰還要給自家出氣的,都過來自己動手。”
說著便大步往外走,圍觀孩童先是一愣,隨即臉色大亮,爭先恐後衝向王六郎床前,揮舞著小拳頭又罵又打。
被攔在屋外的王賴子家老小見狀,不等曹卓止步守在門外,便紛紛散開躲進各自屋內,叫罵聲透著心虛和害怕。
不放心跟來的大人聚集在大門外,看著曹卓立在屋外的挺俊身型,聽著王賴子家不著調的哀嚎,隻差沒有鼓掌叫好——他們不好明目張膽的找王賴子家算舊賬,這曹傻子倒是個做事痛快的!臨走前能替他們出口惡氣,簡直大快人心!
王賴子一家卻是心如死灰,再賴再鬨也抵不過村長裡正冷著臉趕人的堅決態度,揣著破屋換來的幾兩銀子,推著破木板車,拉著被打得仍昏睡不醒的王六郎,連夜被村長派人逐出華雲鎮地界。至於他們去向何處,最終下場如何,村民連猜都懶得猜上一句,各家揀了些吃食包好,送曹家出村子,看著青布大馬車拐出村口,才有說有笑的各自散了。青布馬車揚起翻飛塵土,經過華雲鎮時短暫逗留,便調頭駛向寬敞官道,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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