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自報名姓後,楊彩芽正打算問他們是怎麼被抓上山的,就聽外頭傳來一陣不小的響動。
三人忙湊到窗邊看出去,就見院門處進來一女兩男,牽著馱著包裹的驢子,正被聞聲迎出來的十幾個人簇擁著往裡走,劫她們上山的五六人也在其中,那個虎子更是指著這頭竹屋,興高采烈的比劃著說著什麼。
楊彩芽看得目光一沉:算起來這山寨統共不到二十人,除了幾個老人,多是成年男子,打頭那女子聽著是大當家。看模樣打扮不過十六七歲還未出閣,怎麼會帶著一幫漢子住在這深山老林?這寨子……太古怪了。
她能琢磨出這些,吳氏和翠花也看得明白,三人交換個眼色,正待細看,人群中突然響起一聲爆喝,“你這腦袋裡裝的都是大黑吃的乾草不成?!瞎出什麼餿主意!趁著我們不在,做的這都是什麼事!瞎添亂!”
人群哄鬨一靜,吳氏翠花唬得一抖,楊彩芽看著那隻乾瘦驢子,嘴角抽了抽:這牲畜名字取得還真直白易懂。
見剛進門的那個高壯大漢拎著虎子,滿臉氣惱的往這裡來,跟著湊在一旁的餘然忙跑回餘先生身邊,端著紅腫的小臉護著自家主子。
翠花忙張手擋在吳氏和楊彩芽身前,門剛應聲被人推開,就喝道,“你們到底想乾什麼?!”
那高壯大漢一噎,麵色古怪的乾笑一聲,轉眼看到餘先生主仆的模樣,氣的一掌拍得虎子差點摔倒,“你小子這都乾的什麼事?!”
“他們的傷不關我們的事,是他們自己摔的。”虎子剛辯解兩句,見高壯漢子瞪過來,忙扯著劫人的五六人上前,嘟囔道,“二當家,我們也是為林家寨好。您彆發這麼大火啊。”
這到底什麼情況?窩裡反?
被劫來的幾人聽得一愣一愣。
二當家見狀麵色更加古怪,推著那五六人上前,喝道,“你們自己把事說清楚!沒得讓人覺得我們林家寨做事真是混不吝的!”
虎子聞言精神一震,搓著手解釋,語氣甚至帶著幾分自豪和討好試探。
楊彩芽幾人聽得滿頭黑線。
原來林家寨的大當家和二當家帶著心腹下山辦事順帶采辦吃穿,寨中以虎子為大,這虎子也不知腦子怎麼長的,和寨中弟兄老人一商量,就下山扮劫匪,守了幾天看準目標,劫了餘先生主仆兩個書生,又劫了楊彩芽三個婦孺,為的是大當家曾經和大家夥說過的林家寨計劃——將來賺大錢之後,要請先生進山教大家認字算賬,還要讓成年漢子都娶上媳婦。
顧不了所有人,虎子就想著先擄兩個小娘子給二當家和另一個主事的漢子,這才有劫楊彩芽三人時說的那些話。
留在寨中的人滿心躊躇滿誌,隻等著大當家三人回轉,給他們個驚喜。
驚喜個屁!
這些人腦回路簡直奇葩!腦子都被驢踢了不成!
呃,搞不好真被那頭黑驢子踢過……
楊彩芽扶額哀歎:出門忘了看黃曆,奇葩事果然年年有,今年尤其多。
彆說吳氏翠花聽得無語,就連餘先生主仆亦是呆怔著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
逼仄竹屋內一陣詭異的靜默。
虎子看眾人臉色,暗暗砸吧嘴:他說的這麼誠心豪壯,居然沒能打動這幾個人?
二當家照著虎子後腦勺又是一掌,看他臉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好氣又好笑的罵道,“傻愣著乾什麼?!還指望人都跟著你瞎胡鬨?!還不給幾位賠禮道歉?!”
見外頭圍著的“共犯”都垂頭避開視線,虎子隻能認命,帶著下山劫人的幾個漢子,囁喏著低聲賠禮。
楊彩芽幾人仍是神情怪異的默然不語,戒備警惕化作哭笑不得,束手看著低頭沒精打采的虎子幾人,嘴角直抽。
詭異的靜默就更添了分莫名尷尬。
板著臉站在人群外的大當家抬手乾咳一聲,招呼人散開,各去卸貨料理晚飯,才抬腳進屋,目光落在楊彩芽和翠花身上時一亮,衝二當家微微頷首,嬌聲笑道,“現在天色已晚山路不好走。隻能委屈幾位住上一晚,明早一定將幾位安全送下山。家裡人做事糊塗,還請幾位見諒。家裡正好剛買來新鮮菜肉,還請幾位賞臉,粗茶淡飯權當賠罪。”
說著抱拳行禮,行到一半似乎覺得不妥,對著楊彩芽三人又換了個不倫不類的福禮。
動作生疏卻不乏誠意。
餘先生略一沉吟,擺手道,“我們主仆在屋裡吃就是。”說完也不管其他人,徑自翻找隨身包袱,掏出棋盤棋子,就埋頭下起棋來。
這回輪到眾人愕然,餘然見狀有些赫然,此刻也不好解釋自家先生愛棋如癡,隻得當沒看見眾人異樣,挺著小身板守在桌旁。大當家和二當家便看向楊彩芽三人。楊彩芽心思微轉,目光落在屋外茂密山林間,微眯著眼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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