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這是曹卓送給她的,在她心中就是無價之寶。
楊彩芽搖搖頭,眼中柔色如月光盈盈,“這樣的木簪應該在尋常首飾鋪子就能買到,至於貴不貴……”
話沒說話,就有耳朵尖的人大笑道,“喲!大當家開竅了!您是該跟彩芽姑娘學學怎麼打扮,彆再穿男裝了!”
林煙煙杏眼瞪得溜圓,佯怒著叉腰跺腳,囔囔著時辰已晚,趕著眾人出去,各自散了下去歇息。
楊彩芽三個女眷,不好去院子裡的竹屋和那一眾漢子擠,今晚先在林煙煙房裡湊合一晚,明天一早再下山。
“彩芽,那兩個書生那頭,還得麻煩你們幫著說道說道,我和大壯哥去正式賠個禮。”林煙煙和吳大壯領著三人往外走,苦笑道,“那老書生看著是個難說話的,我們都是嘴笨的粗人,怕又白惹人不高興。”
既然決定往來,楊彩芽三人自然能幫則幫,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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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前餘先生低頭沉思,看著棋盤如老僧入定,一動不動。
在一旁抱著茶壺的餘然滿臉瞌睡,見人進來,對著林煙煙和吳大壯輕哼一聲,看向楊彩芽三人,才緩和聲音說道,“大娘和姐姐們怎麼又回這裡了?”
又抬著小下巴,不屑的對林煙煙和吳大壯說道,“你們不是客氣有禮的很嗎?這會兒又把人趕過來乾什麼?總不會無知到不懂男女大防吧!還要我們湊合在一起過一晚不成?哼,真是一群野蠻人!”
林煙煙和吳大壯被噎得說不出話,陪了大半晚的心腹早被餘然嗆過幾回了,此時見當家的過來,忙招呼一聲一溜煙就跑。
見林煙煙目露哀求,楊彩芽暗笑一聲,和吳氏翠花你一句我一言,仔細又將虎子鬨出的烏龍解釋一遍,略去林家寨秘辛,將兩廂解開誤會,打算往後常來常往的事說了。
餘然知道自家先生欣賞楊彩芽的聰慧,自然信服,見兩位當家是真心賠罪,這才鬆懈下來,有些無耐的說道,“先生除了看書,最愛的就是下棋。之前知道安危無憂,便又悶頭研究棋藝。也就方才吃飯時停了會兒,桌上那盤棋局不解開,彆說歇息了,就是我說話也是不理會的。”
原來是個脾氣古怪的老書呆子。
眾人默然,楊彩芽視線落在棋盤邊的棋譜上,心頭一動,上前低頭看了片刻,眼睛一亮便執起後攻的黑子,添進棋盤上的幾處空白位置。
最後一顆黑子啪嗒一聲落下,原本難解的棋局轉眼成了活棋。
餘先生半垂的眼眸大放精光,喃喃念叨幾遍走法,隨即抬頭暢快大笑,“小丫頭不僅見多識廣,還是個棋藝高超的!這幾子落得絕妙!老夫佩服!佩服!”
桌上這本棋譜,跟後世集智慧之大成的棋譜一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何況她後世時,小時候是跟著外公外婆住的,她外公可是下圍棋的高手,她耳濡目染十幾年,圍棋成了她業餘愛好,可沒少研究各式棋譜。
楊彩芽抱拳微笑,“不敢當,餘先生承讓。”說著衝林煙煙和吳大壯使了個眼色。
兩人忙趁機上前鄭重賠罪。
“行了,賠什麼藥錢,這傷說到底是我們自己不小心。”餘先生解開棋局心情大快,擺擺手道,“剛才彩芽說的話我也聽見了,林大當家心思是好的。這樣吧,左右我會在江南逗留一陣時間,到時候你們若是湊夠請人的錢,我就來當這個教書先生。”
話外意思很明白,他讚賞支持林煙煙的想法,不過辦正事就要走正道,想請人就正經送上束脩。
林煙煙聞言又意外又歡喜,忙恭敬應下。
眾人一問才知道,餘先生是慕名江南風光而來,行程路線都不定,走到哪兒算哪兒,帶著餘然四處遊曆。
果然古代文人,尤其是老文人,這行事都夠想一出算一出的。
楊彩芽恍然點頭,想了想說道,“餘先生要是不嫌棄,不如就住到我家裡。一來好安心養傷,二來往後和林家寨來往也方便。我家就在前頭青山村,雖是小村子,鄉間野趣也不輸那些名山大川。您要看江南田園風光,鄉下才是正好的去處。”
餘然早受夠了居無定所,餘先生聞言更是臉色大亮,已打算好要多找楊彩芽切磋棋藝,撫著胡須樂嗬嗬應下。
這結果皆大歡喜,吳大壯說定明天下山的時辰,眾人略閒話幾句,這才各自安心去歇下。
林煙煙行走坐姿都大馬金刀的,沒想到睡姿也是七仰八叉。
楊彩芽三人看得好笑,挪著擠到一起,讓出大半床給睡熟的林煙煙。
看著身心放鬆的吳氏二人,楊彩芽忽然靈光一閃,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餘先生的話,你們怎麼都不驚訝?”四姨娘雖教過楊七娘圍棋,不過時日短條件差,楊七娘也不過略懂皮毛而已。
吳氏和翠花不以為然,調整個舒服的姿勢,睡意沉沉的喃喃道,“傻彩芽,我們經過京裡那麼些事,對你還有什麼好懷疑的?你就是長出三頭六臂,那也是我們的彩芽。”
她以為她們隻是迷信鬼神,她以為她們隻是盲目信服她。
卻原來,是她低估了她們對她的感情。這種無條件的維護和信任,又何止是患難真情足以概括的。楊彩芽第一次無法壓抑內心情緒,放任眼角酸熱,默然伸手攬在昏昏入睡的二人身側,合眼安然入睡,一夜甜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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