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快速掃過仰臉微笑的楊彩芽,耳根不禁又發紅發熱,二狗忙移開目光轉身領路,呐呐說著“彩芽姑娘彆客氣”,就再說不出多的寒暄話。
翠花看得大眼忽閃幾下,見楊彩芽神色泰然無波,心中默默為二狗歎了口氣:我家彩芽心裡有人了,二狗哥還是趁早收心吧。
兩人才爬下斜坡,院內聽見動靜迎出來的眾人熱情得隻差沒夾道歡迎。
林家寨的人滿心鬆快——雖然之前大家相談甚歡,又都有繼續來往的意思,到底兩廂相識的原因好說不好聽,楊家人離開山寨會不會改變心意真不好說,現在見人真的如約而來,眾人俱都又歡喜又放心。
楊彩芽和翠花相視一笑——等她們說明自家打算之後,這些心思單純直白的人就不會再患得患失了吧。
林煙煙上前一手拉著一個,挽著楊彩芽和翠花抬腳就走,也不管兩人包裹是乾嘛的,勾手往後一拋,又丟開原本準備給二人的“工作服”,笑嘻嘻的自顧領著人往南麵樹林裡鑽。
<cmread type='page-split' num='4' />聽著身後傳來兩聲哎喲痛叫,楊彩芽和翠花回頭一看,就見有兩人被林煙煙往後丟的東西砸了個正著,顧不上揉痛處,慌手慌腳忙接著東西,滿臉怨氣的偷偷瞪林煙煙。
還沒瞪夠,就被吳大壯一人賞了個爆栗。
楊彩芽和翠花看得忍俊不禁,林間小路緊跟著就響起一陣笑鬨。
飛鳥驚得振翅飛竄,灑入枝葉間的細碎陽光似乎都閃動著愉悅,照得眾人心情明朗,腳步都比平常輕快幾分。
林家寨常年采摘的山莓分布在向陽山坡和疏密灌木叢中,眾人都是做熟了的,三五人分成一組,各自埋頭在幾塊成片的山莓矮叢忙活起來。
楊彩芽和翠花跟著林煙煙和吳大壯,還有二狗一起,采摘的活計沒什麼特殊要求一學就會,籮筐不過一會兒就裝了半滿。
六月的山莓最熟,楊彩芽揀了顆色澤中等的,小心往衣擺上蹭了蹭就丟進嘴裡,立時笑眯了眼——天然無汙染的果然口感上佳。
幾人見她這副模樣,忙說待會兒抬一筐讓她們帶回家吃,楊彩芽擺擺手,“這山莓當尋常野果吃太浪費了。”
說著將山莓有明目、醒酒止渴、化痰解毒的藥效說了,接著道,“不過藥店不收。就是知道它的藥效,也沒人願意花大價錢買。我有個做甜醬的方子,你們做出來可以賣給青山鎮北坊的酒樓食肆。”
翠花對楊彩芽的點子和眼光向來不質疑。
林煙煙幾人對做生意的門道不熟,聞言隻是愣愣點頭,翠花便笑道,“煙煙姐,你聽彩芽好好說道說道,我跟著二狗哥繼續摘山莓,完了跟大家夥一塊回去。這頭你們就放心交給我和二狗哥吧。”
林煙煙和吳大壯也正惦記著另一件生意,交待二狗看顧好翠花,和其他人招呼一聲,就帶著楊彩芽先回轉。
三人進上房分茶落座,楊彩芽就掏出銀子遞給林煙煙,問道,“煙煙姐收到消息沒有?”
“五十兩?”林煙煙和吳大壯唬得聲調都拔高了,“彩芽,這第一次你就投這麼多?要是虧了可要不回來的。前兩天才收到的消息,最近風聲緊,我們上次投進去的銀子,還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回本呢!”
五十兩確實不少,對楊家來說卻也不算太多。
她一次出手這麼大,不過是要坐定和林家寨的聯係,有了切實的共有秘密,她之後的打算才能更順利的推行。
楊彩芽笑著點頭,疑惑道,“是出了什麼岔子?不是說和你們牽線做這生意的人,背後東家是老手,正常的話就算不大賺,也能小賺保本嗎?”
“彩芽,之前看你應得痛快,我還以為你是懂行的。”林煙煙有些哭笑不得,“這販私鹽的風險可不比跑船小。被官府抓到就是重罪。那東家再是老手,也不會為了賺錢冒吃牢飯的險。”
吳大壯猶豫著勸道,“我們最多也就投個十兩,遇上風頭緊的時候就壓著等下回。你一次就拿這麼多,不太妥當。要麼你收手,要麼就少投點。否則要是害你血本無歸,我們怎麼安心。”
販私鹽的風險她當然知道。
淮南道、江南道兩個大長官那麼靠譜,眼皮子底下還能有人靠著販私鹽發橫財,可見水深的很。
她不敢說和官府有關,但至少和當地富戶望族脫不開關係。
再怎麼抓也就是那些接頭的小蝦米倒黴被拿去頂罪,像林家寨這種終端客戶不要太多太散!官府抓得過來,牢房養得下嗎?
隻要不是人品太差,倒了八輩子血黴,不至於真的被牽連過重。
否則她也不會乍聽之下雖驚訝,權衡之後卻也願意淌這渾水。
楊彩芽堅定搖頭,見林煙煙二人還要勸,開口打斷道,“到底出了什麼岔子?”“也不算岔子。”吳大壯滿臉憋悶,“是青山鎮縣衙那位縣尉大人回來了。我們之前幾次虧錢,都是因為上家栽在他手上。”楊彩芽訝然說不出話,屈指撓撓臉,默默汗顏:她的新鄰居好像是個狠角色……世界,果然好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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