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見過她哭,更沒見過她跟個孩子似的對自己撒嬌。
曹卓想得心頭發熱,看得鳳眸閃爍的光芒亮若星辰,抿唇低聲應“嗯”,雙手一帶就將楊彩芽扛到背上,沉聲笑道,“彩芽,你看好數好。我一顆不漏的都幫你撿回來。”
楊彩芽驚呼著忙摟緊曹卓脖頸,緩過神來心裡止不住的發甜,甜膩得她說不出話來,俏臉窩在曹卓肩頸間,老老實實俯在曹卓寬背上,伸手指著他看漏的水麵。
曹卓身形微彎,小心馱著楊彩芽,她素手指向哪兒他就伸手撿哪兒。
二人都沒說話,行動間卻默契得如同一個人。
楊彩芽看著水中交疊的倒影,在心中一遍遍臨摹著兩人的身形,趴在曹卓肩頭笑得一臉柔情。
曹卓不經意瞥見水中影像,撿山莓的動作微微放緩,不自覺跟著勾起淺笑,眼中神色若有所思。
山風跟著主人來回踱步,等曹卓兜著山莓背著楊彩芽上岸,才甩著尾巴跟著踏出溪水。
看著山風叼著草捆,嘎吱嘎吱賣力啃草的滑稽模樣,楊彩芽扶著樹乾哈哈大笑。
笑得小腳不老實的亂抖,曹卓又無奈又無法,就著衣擺擦乾楊彩芽雙腳,快手快腳穿好鞋襪就把人抱上馬,搶下山風嘴裡的草捆,跟哄孩子似的拍拍山風,又拍拍楊彩芽抓韁繩的手,“彩芽,我們回家去。”
楊彩芽臉色通紅,腦中還是他蹲身替自己穿鞋的畫麵,聞言愣愣點點頭。
騎馬帶起的風,吹到身上就帶著蜜糖似的甜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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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堂風過,天井晾衣架上曬著的短靴隨風輕動,水滴順著靴尖滾落地麵,須臾就被烈日蒸乾。
對於曹卓出門喂馬喂得鞋褲全濕的事,圍坐在廳內的眾人根本無暇多問,全副心思都放在曹卓和楊彩芽翠花二人的巧遇上。
翠花麵不改色的撒謊,“我才把車趕上村外官道,就瞥見山風的影子,本來還以為看錯了。再看阿卓哥就拎著衣擺抱著草捆跟在後頭,這才確定真不是眼花!”
已經換了一身居家舊長袍的曹卓聞言眼皮都不抬一下,察覺到吳氏幾人好奇的目光,隻含笑點頭。
楊彩芽更是不動聲色的附和,腦中回響的卻是進門後權氏說的話。
曹卓大好後,就帶著曹意曦留下的引薦信南下,本打算在權氏祖籍娘家蘇州定居。
後來因為沒明說的各式原因,權氏暫住外嫁多年的妹妹家,曹卓則放棄進蘇州府衙,選了人事簡單的青山鎮府衙當差,站穩腳跟後才置辦房產,把權氏接回來。
權氏原來就打算好,等兩頭忙亂過去在青山村安頓下來後,就讓曹卓設法打探下楊家和白叔家的消息。
卻沒想到,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幾家緣分天定,不僅再次同住一個村子,更成了比鄰而居的鄰裡。
權氏拉著吳氏幾人,已是又笑又歎的感慨了半下午的有緣。
楊彩芽想到這裡有些晃神:這算不算踏破鐵鞋無覓處?
白叔看著新出爐的“縣尉大人”曹卓卻是暗歎:他們顧忌曹家名聲,又不知曹卓如今境況如何,讓衙役幫著找曹家時沒敢提確切的名諱。還好沒提,否則縣尉大人原來是個傻子的事傳出去,他可就成了曹家的罪人!
吳氏和柳氏更是滿心振奮:未來女婿失而複得不說,病還好透了!以前曹卓和楊彩芽情況相當,如今一個不傻另一個不啞,更加般配!
認真說起來,楊家還高攀了曹家,柳氏臉放綠光,聽翠花說完猛拍大腿,“權姐!您看看!我們幾家真真是有緣!”又不好直說自家有意撮合兩個小輩,翻來覆去就直念叨著“有緣”兩個字。
眾人久彆重逢滿心高興,看柳氏拍得大腿砰砰直響,皆是一陣心有同感的開懷大笑。
吳氏的目光卻在並排而坐的楊彩芽和曹卓身上來回一掃:曹卓似乎並不吃驚楊彩芽能開口說話一事。
吳氏細心會留意到這事,權氏一心都在自家兒子身上,又怎麼會沒發現這個細節。
吳氏幾人細說過楊家如今的狀況,也提前告知她楊彩芽能說話一事,兒子進門後卻是處之泰然,有問必答,一句多的疑問都沒有。
可見是早知道楊彩芽能說話一事,更有甚者,早從楊彩芽口中得知楊家一事。權氏心思微轉,不動聲色的偏頭,就對上吳氏若有所悟的視線。兩人微微一愣,隨即默契的交換個眼色,不約而同的端茶啜飲,各自掩去嘴角揚起的笑意,半垂著頭,心中暗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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