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悶聲大笑,權氏便也不再客氣,看著眾人離開帶上門,這才折身準備洗漱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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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上房燈火熄滅,東廂房東間還亮著一點燭光。
白叔倒了洗腳水進屋,見柳氏拍著熟睡的玉娘發呆,不由笑著低聲道,“想什麼呢?平常喝了酒不是倒頭就睡?今天倒精神。”
“想曹家的事。權姐以前老說什麼緣法天定,這回我是真信了。”柳氏難得沒跟白叔回嘴,語氣頗為感慨。
三家人兜兜轉轉,最後仍是做到一處。
他們和楊彩芽三人就不用說了,和曹家再見,冥冥中關係就更近了幾分。
再有曹卓,誰能想到傻病也能好。
否則就是王朝馬航親口說縣尉大人姓曹名卓,他們也是萬萬不會想到是同一個人的。
如今他們楊家脫胎換骨,曹家又何嘗不是柳暗花明。
白叔想到這裡默然點點頭,躺到玉娘另一側,有一下沒一下跟著拍玉娘,笑道,“如今曹家有了官身,權姐還是老樣子。那為人處事的做派一點沒變。我看著,對我們倒似比以前更親近。”
他們為何會來這裡,又怎麼就成了一家人,權氏隻聽不問,仍舊態度溫和言談有度。
他們沒細解釋,權氏也不胡亂深問打探。
這樣的人來往起來,即舒心又放心。
柳氏深有同感的點頭,至於對他們越來越親近,一是三家情分不同尋常鄰裡,二是權氏和她還有吳氏達成了共識。
想到三人在廚房裡嘀咕的話,柳氏嘴一咧,笑得見牙不見眼。
上房東次間裡,楊彩芽靠在床頭,借著透進窗內的銀白月光,看著膝上打開的首飾匣子,亦是笑得眉頭舒展。
小小木匣子塞得滿滿當當,裡頭全是曹卓往年送她的小禮物。
有山風湖邊采來製成的乾花,有和大郎一起撿來做成書簽的楓葉,還有山風湖底摸來的鵝卵石,顏色形狀各異,因為時常拿出來把玩摩挲,表麵十分光滑亮潔。
零碎小禮物下壓著兩人互通的書信,還有曹卓看書時覺得喜歡,摘抄下來的好幾十張詩句短文。
小匣子的隔層,則放著剛取下的黃楊木海棠木簪。
楊彩芽一樣樣翻看,心湖泛起一圈圈漣漪。
這個匣子她一直近身收著,除了木簪,其他東西卻鮮少拿出來看。
不敢翻看,是怕自己壓抑不住對曹卓的想念和擔憂。
不願翻看,是怕自己對不確定的未來沒有把握,過於沉湎過去點滴,反而導致越記掛越容易往壞處想。
如今再無顧忌。
那個讓她可以不必壓抑自己真實情緒,無需遮掩謀劃的人再次回到了她身邊。
楊彩芽想到這裡,舒展眉眼染上柔和神色,輕輕扣上首飾匣子,轉身將匣子重新收進床頭小櫃裡。
隔層裡除了匣子,還靜靜躺著個荷包,裡頭裝的是那枚橡果印章。
看著荷包,不由聯想到沈練和……曹意曦。
楊彩芽有片刻愣神:守約是曹意曦的字。權氏卻拿來給阿卓用,代替了曹意曦取的“長生”二字,這其中意義……
思緒被窗戶上傳來的輕叩聲打斷。
窗戶吱呀一聲打開,曹卓側身避開窗扇,含笑目光直直落在倚靠在窗邊的嬌俏人兒身上。
兩人這是第幾次夜半相會?
同樣的場景從官裡村轉到京城,最後定格在青山村村尾。
畫麵轉換跨越年歲光陰,地點時間不同,人還是那個人。
楊彩芽揚起花瓣舒卷似的柔美淺笑,語氣帶著打趣,“會功夫果然省事,翻個西牆就到了。”
這是拿柳氏方才說的話揶揄曹卓。
“確實,要是有機會見到之前的住戶,我一定好好謝謝他們。”曹卓挑眉,答得坦然,“多謝他們借你們家的西牆起房子,否則我還得多翻一道牆頭。”楊彩芽一噎,又好氣又好笑,嘟囔一句,“阿卓,你這油腔滑調都是跟誰學的?”曹卓無聲大笑,視線不經意掃過屋內地麵,不由一頓,隨即眉頭微蹙的看了楊彩芽一眼,翻窗躍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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