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貴一早應下要幫他們盯全程,她也不跟李富貴客氣,卻也不能真把人當免費勞力使。
該麻煩的要麻煩,該給的小費也不能省。
楊彩芽想到這裡,隻笑微微看著李富貴。
她這種做法半放任半放權,由李富貴定最終價格,又把和工頭之間的交流歸到李富貴名下,經由他轉達給楊家,不僅是信任,也是做上家給中間人和下家留油水賺的老道手段的一種。
李富貴聞言微微一愣,隨即心頭敞亮,麵上就帶出讚歎來,開懷哈哈大笑道,“和彩芽姑娘談生意真是有意思!行!彩芽姑娘既然這麼說,我也就不跟你推脫來推脫去。我還是那句話,翻修的事保準替你們家盯得牢牢的!彩芽姑娘隻管等著簽契約就行,剩下的後續細處都有我來打理,一定給你們弄的清清楚楚,兩頭都順暢滿意!”
楊彩芽笑著點頭,起身抱拳,“那我就放心交給李二叔了。”
李富貴也跟著起身抱拳,笑嗬嗬道,“好說,要是完工了不滿意,我那辛苦費的紅封,彩芽姑娘隻管按下不給。”
楊彩芽擠眉弄眼,故作苦惱道,“那可不行。要是哪天青山牙行傳出我楊家待人吝嗇,連個辛苦費都能找由頭扣下不給的話,以後沒牙儈肯接我家的買賣,我可找誰評理去?李二叔,您這是替我省錢呢,還是替我找麻煩呢?”
見她說完正事,轉口就打趣起自己,一副嬌憨的小女兒家模樣,李富貴暗歎自家怎麼就沒生個這樣玲瓏的小閨女,忙連連作揖直道不敢,大笑聲透著說不出的暢快。
正準備抬手叩門的李廣餘動作微頓,和身旁李廣年對視一眼,滿頭霧水——自己老爹對著自家小輩嚴厲的很,生意上頭雖對客人和氣有禮,卻也言行有度自有分寸,怎麼對著楊家一個小姑娘,會露出這樣難得的開懷模樣。
想到懷中揣著的圖紙,兩兄弟欽佩之餘更添了一分好奇,忙打疊起精神,齊齊叩門而入。
李富貴一見自家兒子和侄子找來,心中暗暗點頭,止笑正色道,“圖紙琢磨清楚了?能不能做好?價錢和工期合計清楚了?”
三個問題砸下來,性子靦腆些的李廣年不自覺就往李廣餘身側縮了縮。
李廣餘瞥了眼李富貴身側,見楊彩芽含笑看過來,不由暗暗深吸一口氣,恭聲答道,“爹,圖紙我和廣年仔細看過了。楊姑娘尺寸標識的清楚,書架和書案和市麵上常見的大同小異,做起來不難。那三把‘搖椅’雖沒做過,不過大體上不難,我和廣年一定儘力做好。至於價錢和工期,已經按照楊姑娘要的木料合計好了。”
說著抽出一張紙,直接交到楊彩芽手上。
搖椅她來大訊朝後還沒見過,所以畫圖的時候直接寫清名稱,提示底部彎曲的兩根半彎的木條最難做——木材和承重都是關鍵。
聽李廣餘這麼說,楊彩芽便知她要的檀木和香樟木可行,接過報價一看,見隻比她預算超出一點,便點點頭笑道,“那就勞煩廣餘大哥和廣年大哥多費心。家裡的家具不急,兩位先緊著兩件鋪子要的東西做。”
李富貴略一斟酌,交待道,“廣餘,你和廣年先緊著零嘴鋪的木架和櫃子做,然後再做楊家要的家具。至於兩間鋪子後院要用的床櫃桌椅,彩芽姑娘剛才跟我說了,就按尋常樣式定兩套就行,鋪子後院換下的舊家具,你看你們木工店要不要,不要你就按著廢品處置,換來的錢先記賬,到時候一塊跟彩芽姑娘結算。”
兩間鋪子後院都住過外人,不僅要全部重新粉刷,家具也肯定全都要換掉的,他們可不想用彆人用過的東西。
楊彩芽笑著接口道,“廣餘大哥,你們木工店要是有相熟的店家,兩間院子裡要用的門簾也一並由你們來買,到時候和家具一起算錢。”
李廣餘忙應下,再次和李廣年對視一眼,恍然大悟——聽起來楊家這位小姑娘是個能直接做主話事的,怪不得自家老爹和對待一般小輩的態度不同。
李廣年雖性子靦腆,卻不是木納的人,想到自家娘親跟他說過的話,不由偷偷打量楊彩芽一眼,上前一步笑道,“彩芽妹妹,我娘特意交待我要做好你家的活計。這會兒大致的事都說定了,你帶我和廣餘哥去零嘴鋪走一趟?我們量過尺寸,才好備材料開工。”
李廣年和長貴媳婦劉嬸子有七八分像,比起他堂兄李廣餘的高壯沉穩,生得有幾分秀氣內斂,不像手藝人,倒像書生。
他平時都住在鎮上李富貴家,雖是對門鄰居,楊家人卻還沒和他打過照麵。
楊彩芽此時聽他說話文裡文氣,和長貴媳婦的爽利不同,也不由留心仔細打量。李廣年察覺到她的視線,臉色都有些泛紅,偏身就想往李廣餘身後縮,一個激靈想起自家娘親的交待,忙止步站好,有些緊張的任由楊彩芽打量。楊彩芽捕捉到他的小動作不由一愣,不明所以的暗暗疑惑,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笑著應下,抬手做了個請的手勢,當先出了角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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