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輩又是對門鄰居,話能說到一塊兒,又能拉近關係,李富貴聞言也不堅持,交待李廣年好好將人送去下河街,眾人便一道把楊彩芽送到大門口。
見二人身影隱入夜色,漸行漸遠,李富貴一家老小才折身進屋。
這會兒月亮剛掛上枝頭,正是夜市熱鬨的時候。
走夜路連燈籠都不用打,李廣年走在斜前方帶路,放緩腳步離楊彩芽不遠不近,距離正適合說話聊天,又不會顯得太過親昵。
楊彩芽捕捉到李廣年的體貼舉動,心中暗暗點頭:李廣年雖靦腆寡言些,言行舉止卻也不乏細心周到。幾次接觸下來,李富貴和李長貴兩家人家風和人品都讓人覺得熨貼。
前頭卻突然傳來一句有些含糊急切的問話,“彩芽,你姐姐怎麼沒跟你一起?你家裡的事都是你一個人出麵料理的嗎?”
話音未落,李廣年平穩的腳步就有些磕碰,直視前方的側臉隱隱泛紅。
楊彩芽看得一愣,幾乎是本能的就想到富貴媳婦席間的問話——怎麼一個兩個,都拐彎抹角的打探翠花?
再細看一眼身形頗有些局促的李廣年,楊彩芽心頭一動,訝然挑眉,略一斟酌答道,“我今天中午另外有事,所以提前進鎮上。我娘和姐姐晚上直接去下河街,這會兒應該已經擺好攤了。你送我過去,正好也能見見我娘和姐姐。”
“是嗎?”李廣年轉頭看向楊彩芽,隨即似想起什麼,忙轉回頭繼續直視前方,點點頭道,“那,那還真巧。”
說完便沒了聲音,半垂的側臉隱約能看見翹起的嘴角。
楊彩芽眉角放平,櫻唇微張,心中訝然已化作了然,一時不知該對自己的意外發現作何反應。
暗暗決定待會兒到了下河街,要仔細觀察下李廣年的神情舉動,結果李廣年將人送到地方,規規矩矩的和吳氏翠花見禮認過人,不僅沒有半點異常,反而絲毫不做停頓的就告辭轉身。
楊彩芽看著李廣年迅速消失的背影,嘴角抽了抽:難道是她多心了?
隻可惜接下來的幾天,楊彩芽都無心再去想其他事。
零嘴鋪除了果醬外,酸辣蘿卜是第二主打小吃,楊彩芽和吳氏翠花晚上擺攤,白天在家就要加緊醃製酸辣蘿卜。
柳氏也不得閒,酸辣蘿卜要幫著一起做,另外還要拉著長貴媳婦,盤算著收新鮮蘿卜的事。
一家人已經商定,等零嘴鋪做穩之後,小作坊還是要開,幫工的人選也得趁早挑選,長貴媳婦這個知根底的“地頭蛇”,也跟著忙進忙出,楊家幫把手,鄰裡裡竄門,暗地裡幫楊家留心合適的幫工人手。
白叔則帶著李長貴家人,配合著打牆加門的工程,擠著時間翻修自家牆瓦。
等到初十這日,西牆嶄新的木門加好,楊家牆瓦重新刷過換過,生意上的事情也理出個大概的頭緒,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中午請匠人和李長貴家的一道吃過午飯,送走人,白叔便套好車,和吳氏柳氏一起趕車去鎮上。
三人兵分兩路,吳氏和柳氏去找富貴媳婦,往集市去定食肆的肉菜供應商。
白叔則將馬車停在縣衙大街口,自去找曹卓。
才和門房搭上話,就聽縣衙小巷內傳來馬蹄聲,偏頭一看,就見曹卓一身服青官服,正牽著山風拐出巷口。
曹卓見到白叔一愣,忙上前抱拳行禮,微笑道,“白叔怎麼特意過來了?可是家裡有事?”
“家裡順當的很!”白叔謝過門房,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曹卓跟前,上下打量曹卓一眼,嗬嗬笑道,“看著精神不錯,本想過來跟你招呼一聲,讓你下衙了去青山書院找我們。這是有事要外出?”
曹卓搖搖頭,“這幾天悶在衙門裡處理公務,該處理的該安排的都已經交待清楚。左右也差不多到下衙的時間,縣令大人就讓我先走,也好早些回家鬆乏鬆乏。”
說著拍了拍馬背上一大包換洗衣物,問道,“您是要去青山書院接大郎?”
白叔忙拆下包裹,笑道,“守約,縣令大人這樣為你著想,可見看重你!這樣好,這樣好,我們聽著放心也高興。包裹放到馬車上去,你騎馬也方便些。”
說著湊近曹卓,低聲耳語幾句。曹卓聽罷嘴角上揚,挑眉道,“這是……彩芽的主意?”白叔忍笑頷首,曹卓鳳眸閃過一絲柔色,揚聲笑道,“走,我跟您一道接大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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