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權氏和她走動的愈加頻繁,還總帶著家中未嫁的小女兒許巧兒,權氏才嗅出一絲不尋常——許巧兒的性格和小權氏如出一轍,說好聽點的是清高孤傲,說不好聽的就是自以為是夜郎自大。中下等商戶出身,卻端著個大家小姐的模樣,偏偏教養跟不上,倒成了個不倫不類的刻薄好攀比的做派。
許巧兒原先很是看不上權氏和曹卓這對親戚,隻在他們入住許家拜見時露過一麵。自曹卓升任縣尉後,成天跟著小權氏賴在權氏借住的院子中,一口一個姨母一口一個表哥親熱的很,到得曹卓偶爾回蘇州府看權氏時,更是費儘心思露臉,忙前忙後的招待曹卓的這個表哥。
“她們這樣,我還有什麼看不明白。”權氏手中和麵的動作一頓,轉頭看向窗外,眼睛微眯,“巧兒被她留到十六歲沒嫁人,就是想著讓自家女兒能攀上個高門。她和巧兒的性子如何鄰裡哪家不知道,左挑右選到最後高不成低不就,如今看著阿卓成了官老爺,就想著親上做親。早先那樣明朝暗諷阿卓,現在轉頭就想塞個女兒進曹家,她不嫌自己打自己的臉,我還看不上她這牆頭草的做派!”
“阿卓一心撲在公事上,彆說多看巧兒一眼,和許家往來仍一如既往的客氣疏遠。見他這樣,我是放心了。我這妹妹和外甥女卻不是個省心的。一頭阿卓那裡暗示無果,還得顧忌著閨女家的臉麵,不能明言妄動;一頭就往我這裡下功夫,見我油鹽不進巧兒才稍稍消停一些。我以為他們知難而退,卻沒想到阿卓送信要接走我之前,她耐不住了,直言要將巧兒許配給阿卓。她開門見山,我也就直言不諱。沒想到拒絕不成,還在家中下人中造謠,說阿卓對巧兒有私情。”
權氏說到這裡將麵團往砧板上重重一丟,冷笑道,“想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逼婚?我也不怕和她撕破臉,拉著她就要去找巧兒,好當著下人和街坊鄰裡的麵對質。她沒想到我敢把事情放到明麵上來理論,又顧忌本就名聲不好的女兒的閨譽,隻得抓了兩個下人當替罪羔羊,責罰了事才揭過此事。到阿卓來接我時,也不敢再掀風作浪,和和氣氣送走我們,我隻當事情鬨成這樣,她們徹底消停了,沒想到……”
“沒想到這對母女還厚臉皮的直接找上門來了!”柳氏又氣又急,“權姐,按你這麼說,她們這是說不動你,打算住進來繼續往守約身上使力?那守約……”
“阿卓不知我們曾大吵過一架,這事也不必讓他知道。”權氏垂眸沉思片刻,接著說道,“她們送上門來自討沒趣,我就順了她們的意,這次不徹底讓她們死心,還當我們孤兒寡母的好欺負!”
柳氏湊到權氏身邊,眨眨眼問道,“權姐,您有什麼主意?”
“以靜製動。”權氏輕扯嘴角,“彆說我們一心念著促成阿卓和彩芽,就是沒有這事,我也看不上巧兒。阿卓的脾氣我了解,他願意親近的人,不會藏著掖著,就像對彩芽和大郎那樣。對巧兒他是肯定沒有其他心思的。我們隻管盯著我妹妹和巧兒,彆讓她們乘虛而入。打蛇打七寸,看準時機等著她們動作,拿下錯處直接趕出門去!”
她們若是識趣,念著舊日恩情和這一年多對權氏的“看顧”,往後還能當尋常親戚來往。
她們若是不識趣,兩家舊情新恩也已用銀錢清算清楚,吵也吵過,借著這次機會徹底斷絕關係也無不可!
權氏雖是個脾氣好待人寬和的,但十幾年獨自支撐曹家教養傻了近十年的曹卓,骨子裡的硬氣和果決做派卻不容小覷。
她話外決意,柳氏聽的明白,毅然點點頭道,“權姐,你放心我肯定站在您這一邊。回頭我和大嫂知會一聲,我們家裡鋪子兩頭盯著,就不信抓不到這對母女的錯處!”
曹家和楊家關係斐然,因著楊記食肆開張,楊家早成了青山鎮的新進八卦紅人。
再有柳氏剛才和小權氏這麼一鬨,小權氏和許巧兒這對彆有用心的母女,看楊家人不順眼還是輕的,說不定對著楊家人會打什麼歪主意。
光給小權氏下馬威不夠,還要全麵防範這對母女!
權氏心思轉到這裡,聞言話鋒一轉,將許巧兒留在鎮上為她買見麵禮的事說了,接口道,“我看買見麵禮是假,這是等不及拜見我這個她心心念念記掛的姨母,就上趕著要去找阿卓了!”
這對母女真夠沒羞沒躁的!
老的先來曹家登堂入室,小的直接就去衙門堵人了!
柳氏不齒的撇撇嘴,眼珠子一轉提議道,“權姐,聽了您這一番話我是再難和她做出和氣來往的模樣。我是懶怠去看她那副裝模做樣的笑臉,乾脆我先去鎮上一趟,跟大嫂知會一聲,順道去縣衙探探情況?”
她和吳氏、柳氏三人之中,柳氏的脾性是最適合唱白臉的。彆說兩家人都清楚柳氏的脾氣,就是鄰裡也知曉柳氏的暴脾氣,就算鬨出什麼大動靜,也不打眼。權氏心頭大定,聞言沒有絲毫猶豫,肯定的點頭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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