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暗暗鬆了口氣,強忍著身體越來越熱的不適感,示意楊彩芽上馬,隻跟在山風身側牽馬,卻是沒有像來時那樣,和楊彩芽共騎一乘。
身下山風慢慢踱著步子,一旁的曹卓默然不語。
楊彩芽這才發覺曹卓眉頭緊鎖,似在凝神沉思,心中不由一動,開口問道,“阿卓,我聽廣餘哥說,過了中元節雨水就會多起來。你是不是擔心青山鎮防洪的事情。”
他早上才去青山村南麵幾個小村子的水壩巡視過,彩芽是聽娘說起,才有此一問吧。
說些正事轉移心神也好。
曹卓想到這裡,不再去理會身體不適,順著楊彩芽的話頭,說起公事來,“剛才帶你看的水壩是兩年前新修的,管著青山鎮外幾個大小村落的供水和泄洪,按照往年的情況來看,即便雨水多起來也不用擔心。至於青山村那裡,水壩雖不如這裡的齊整,青山村那條青山河本就是通向外海的,到時候隻要派人仔細盯著,想來也出不了大紕漏。”
那裡連著自家的一百五十畝地,新田還沒種過糧食,要是被水淹了可就虧大了。
楊彩芽聞言放下心來,聽曹卓說起各處防洪措施,不時應和幾聲。
等重新坐上馬車,枝頭上高掛的月頭已經偏斜,五裡村陸陸續續有出外遊玩的村民結伴歸來,三五成群有說有笑的走進村口。
沉靜的夜色被打破,不時有人好奇看向停在村口的馬車。
楊彩芽心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等馬車由曹卓騎馬牽著,拐出五裡村地界,駛上官道經過青山腳,進了青山腳接著青山村的土路人聲漸弱,才撩開車窗外掛著的油布,示意曹卓暫停下來。
“出了土路離青山村不過半刻鐘的路,我自己趕車就行了。你早點回去。”楊彩芽見曹卓臉上紅暈越來越重,一邊提議一邊將早放在車廂裡的畫卷拿出來,遞給曹卓,“那,這是我的回禮。兩好並一好,上次牌匾的事加上今天的耳釘,我們兩清了啊。”
是指上回送牌匾,他歪纏著她要多加份謝禮給他的話?
曹卓沒想到楊彩芽還記著這句玩笑話,聽她故作正色的計較口吻,忍不住大笑起來,探手接過畫卷正要打開來,就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響動。
出了青山腳下的官道,延伸到青山村的土路兩旁有一大片半丈多高的雜草。
窸窣聲響似乎是從密布橫生的雜草深處傳來的。
曹卓五感清明,楊彩芽卻是毫無所覺,見曹卓肅然看向雜草內,一雙鳳眸微微眯起,眼中閃動著警惕的銳利之色,不由緊張的低聲道,“阿卓,怎麼了?”
窸窣聲響不弱反高,隱隱夾雜著女子的低呼聲。
曹卓心神一凜,翻身下馬,推開車門示意楊彩芽下車,聲音又低又沉,“雜草堆裡似乎有人,你跟我過去看看。”
如果是有歹人趁著夜色作惡,曹卓不可能不管,卻也無法放心讓楊彩芽自己先走或是連人帶車的獨自留在路邊。
還不如把人帶在身邊,沒事也就罷了,要是真有事也能護著她。
楊彩芽心領神會,依言輕手輕腳的小車,想了想收攏長裙在褲腿處打了個結。
這是怕行動不便打草驚蛇,影響他進雜草叢察看?
彩芽真是聰慧!
心思細膩,行動機敏。
曹卓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之色,肅然的麵色隨著楊彩芽的動作不由一鬆,輕聲安撫道,“彆太擔心,你跟著我就是。說不定隻是什麼山野的小動物。”
方才聽到的女子低呼聲已經消失不見,曹卓心弦緊繃,嘴上卻不願楊彩芽擔憂。
曹卓職責所在,楊彩芽倒是沒有多想,點點頭默然跟著曹卓鑽進雜草叢,亦步亦趨的小心跟在曹卓身側。
好在不是冬天,否則雜草枯萎,楊彩芽一個沒有功夫的人,行走間難免弄出動靜。
楊彩芽一路屏息凝神跟著曹卓半彎下身挪動著,隨著兩人越走越深,就連耳力尋常的楊彩芽也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輕響。
曹卓止步,偏頭衝楊彩芽打了個眼色,兩人貓著身子小心翼翼的循聲走去。
原本密密匝匝的雜草叢東一塊西一塊破出幾個豁口,半丈多高的雜草歪七扭八的交雜傾倒。
不是自然長勢,更像是人為踩踏按下的。
即便曹卓不出言提醒,楊彩芽已知發出聲響的不是山野小動物,見曹卓伏趴下來,忙屏息放輕手腳跟著伏趴到一邊。
幾步遠外的聲響漸漸清晰,傳來一男一女的含糊低語聲。
曹卓劍眉緊皺,探手小心拔開阻擋視線的一叢雜草。楊彩芽聽著那兩道低語聲先是一愣,皺眉細想片刻恍然大悟,支著手肘小心翼翼挪上前幾分,放眼看過去臉色一震——我勒個去!那女聲真是張寡婦!楊彩芽忍不住深吸一口氣,滿臉驚疑不定。
【嘿,微信關注"",有驚喜送你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