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神色舉止看著已恢複慣常的爽朗大方。
曹卓眼角微動,盧午陽揮揮手讓翠花不用多送,便和曹卓告辭一聲,牽著馬拐去縣衙,片刻就騎馬出了縣衙,一路往鎮外駛去。
遊船重新駛動。
張二跟著曹卓坐到男眷這頭,酒過一輪,曹卓看著圍坐眾人問道,“怎麼沒看到餘大人和餘然?”
白叔笑著解釋,“餘先生和餘然昨天就出青山鎮了,是去訪友。”
學堂預計十月底能開學,報名的孩童出乎意料的多,餘先生便提議,他在江南道還有幾位舊日交好的同窗,未入官途賦閒在家,他借著訪友上門拜訪,說不得能多請幾位先生來學堂坐館。
他信心十足,楊家人卻怕他們主仆剛養好傷,出去一趟又要掛彩回來。
想到之前縣令夫人說學堂開張要來捧場的話,楊彩芽便將餘先生的話傳給了縣令夫人,隔天縣令大人就指派了位縣衙禮房的小吏,又指了兩個衙役一起,陪同餘先生主仆一起訪友請先生。
禮房管著地方的科舉、學校,縣令大人這番舉動正和楊家心意,也算公事公辦。
楊家這才放心雇了車,讓餘先生主仆出門。
曹卓聽完微微頷首,有些遺憾難得回趟青山鎮,沒能和餘先生說上話——盧午陽這個衛所指揮使司都指揮使比預期的早到,也帶來了新任巡鹽禦史已進淮南道的消息,他還想和餘先生透個底,討教些公務上的事。
想到巡鹽禦史,曹卓不由偏頭看向女眷遊船,情緒莫測的目光落在楊彩芽身上。
楊彩芽似有所感,抬眼看過來,眼中儘是疑問。
曹卓嘴角揚起,幾不可見的微微頷首。
兩人似有著不言而喻的默契,楊彩芽了然點頭回應,轉頭繼續哄著玉娘吃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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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晌時分日頭最高,遊船依次靠岸。
眾人收拾好隨身行裝下船,見吳氏要結算租賃遊船的銀錢,張二忙上前攔下,掏出個荷包塞給船家,揚聲道,“曹長史來遲了,這遊湖的花費我們長史來出。”
說是為了玉娘,不如說是因為楊彩芽。
眾人心照不宣,又暗暗笑了一回,多的推脫一句沒有,放到有意無意結伴走在前頭,不過片刻,落在後頭的曹卓和楊彩芽就和眾人隔開了一段距離。
張二原本還傻愣愣要跟在曹卓近旁,被池方正拎小雞似的一把拽到了前頭。
回頭見曹卓和楊彩芽並肩漫步,才恍然大悟,笑嘻嘻的轉過頭不再多事。
心知曹卓能逗留的時間不多,楊彩芽開門見山,“盧午陽調任的事你一早就知道?”
“定國公的信上隻說是自己人,沒有明說是午陽。”曹卓偏頭看向楊彩芽,聲音輕柔,“他也是旨隨人到,要不是他提前到任,我也不知道會是他。本想著見了麵知會你一聲,他倒好,一聽說青山鎮縣衙原先是我任職的地方,就把和兵房打交道的事都推給了我。自己亂竄,還真就遇上你們了。倒是……有緣的很。”
她以為這次動的都是文官,沒想到還有武官。
這麼聽來盧午陽應該和新任巡鹽禦史一樣,為了能全須全尾的到任,走的都是低調路線。
楊彩芽想到這裡,猶豫著將方才心裡猜測低聲說了,末了道,“你們這樣聯手,是要對付常氏還是左丞相派係的兩道官員?你這新官上任……好不好做?”
管中窺豹便可知全貌,就是定國公身邊老幕僚也隻能說透到這個地步。
曹卓鳳眸中閃動著璀璨光芒,嘴角止不住上揚,“媳婦兒果然聰明。不過沒你想的那麼嚴重,左相手再長,伸了這麼多年也該伸到頭了。這次兩道幾大重要位置都換了新帝一派的人,往後不會再有大的變動。至於常氏……不過是兩廂牽製,隻求相安無事就行。”
變相肯定了定國公是和右相都站在左相對立麵的猜測。
楊彩芽心中微定,“那新任巡鹽禦史也是你們的自己人?你還沒得到具體消息?現在有盧大人過來幫你,若是巡鹽禦史也是你們熟悉的自己人,豈不是皆大歡喜?”
歡喜的是他們這一方人而已。
兩道官員不會再有大變動,但兩道政事卻還會有大變……
曹卓斂下心緒,轉頭目光閃動的看向楊彩芽,“午陽已經告訴我具體消息,月底展之就能到任。”
展之?怎麼突然說起沈練?
她明明問的是新任巡鹽禦史。
電光火石間,楊彩芽猛地反應過來,瞠目結舌,“沈練就是新任巡鹽禦史?!”
沈練和盧午陽這兩個錦衣衛,竟然齊齊轉行來了江南道?沈練成了巡鹽禦史,那她原先的盤算豈不是……楊彩芽愕然,似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震懾,一時愣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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