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先生和方先生各帶了一個書童,兩個小廝,這會兒正往各自的小院子裡安置行裝。
見這新建的學堂雖簡單,卻不失雅致大方,吳大人暗暗點頭,不免咂舌——這楊家可真是大手筆,這麼一處學堂雖不及住家精致考究,光那些假山流水就不少花費。尋常農戶一年花費不過幾兩,十幾兩銀子就夠娶個媳婦也夠蓋棟新房,楊家這學堂沒有百兩是下不來的。
這麼想著,吳大人再看楊彩芽,心中的敬佩就更真實了幾分。
眾人前後逛了一圈,長貴媳婦已經采買好東西,帶著兒媳婦進來幫兩位新先生安置。
楊彩芽便帶著眾人又轉回正堂,翠花已經燒好水泡茶,眾人坐著說了幾句話,等長貴媳婦帶著兒媳婦出來,吳大人便提出告辭,“幾位先生既然已經安頓好了,那我就回去複命。等學堂正式開放,我再和縣令大人一塊兒過來賀喜。”
楊彩芽報了學堂開學的正日子,親自送吳大人出去。
這邊白叔找來學堂,見過許先生和方先生,眾人便準備晚上開一桌接風宴,也算是給餘先生主仆喬遷湊個熱鬨。
楊家這頭各司其職忙碌起來,吳大人那頭駕車回了縣衙,略作收拾就往縣令大人的差房而去。
說完一路見聞,縣令大人微微頷首,讓人將自己寫好的筆墨拿出來,交到吳大人手上,“這是我給學堂定的名字,你拿去工匠鋪打出來,到時候學堂開學送過去。”
上回給楊記食肆的牌匾就是這位禮房的吳大人經手的,聞言心領神會,忙將歇著四個大字的宣紙仔細收好。
吳大人欠了欠身,欲言又止,“這一路看來,這位餘先生不僅風骨傲然,言談中似乎對於官場之事並不陌生,那許先生和方先生更是常拉著餘先生說些朝政官事。您看……要不要查查這餘先生的來曆?”
天下學子哪個不愛掉書袋子,抓著朝政官事高談闊論一番。
況且這餘先生是楊家的貴客,沒見曹卓查探過餘先生的事,他又何必吃飽了撐的去管閒事?
縣令大人無所謂的擺擺手,“人多是楊家花錢請來的,有什麼事也輪不到我們來操心。你隻管把賀禮的事辦清楚就行。”
吳大人不再多說,躬身領命而去。
差房內重新恢複寧靜,縣令大人皺眉出神片刻,拿起楊彩芽送來的那份文書,再次細細翻看起來。
學堂三位先生正式入住,第二天就有得了信的村民,帶著自家小子上學堂“拜師”。
餘先生這半年也算是在鄉野待慣了,對於村民異常的“熱情”和有些不符規矩的“失禮”並不放在心上,隻當上門是客,拉著許先生和方先生坦然接待上門的村民,對著那些未開蒙還有些懵懂的孩童極其有耐心。
許先生和方先生已拿定主意,好好在這鄉下學堂坐館,人來人往也是用了心,麵對著這些非正式學員,一來二去倒也說出些趣味來。
學堂花廳客來客往,柳氏乾脆把小作坊丟給長貴媳婦,帶著村裡小丫頭一起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計。
到得十月中旬,委托給木匠鋪的學堂桌椅已經做好,李廣餘和李廣年親自拉車送來。
楊彩芽忙數了餘款去學堂,看著李廣餘兩兄弟卸貨,請點過數目無誤,分成三套依次排進三間上課的正堂。
仔細看過做工樣式,楊彩芽笑著點頭,簽過送貨單將餘款結清,學堂的一應事宜都準備就緒,就等著十月底正式開學。
楊彩芽跟著李廣餘兩兄弟出了學堂,牽著大車往村中大道而去。
見李廣年眼光不時往楊家方向瞟,楊彩芽心中暗笑,心知李廣年自定親之後沒能和翠花正經見過麵說過話,便做了個順水人情,“廣餘哥,廣年哥,麻煩你們親自跑一趟。不如去我家歇歇腳,喝口茶再走?”
李廣餘自然知道李廣年的心思,聞言和楊彩芽會心一笑,拍著李廣年的肩膀道,“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李廣年這會兒倒是不靦腆了,隻恨不得腳底生風立馬飛去楊家。三人才拐到村尾,就見楊家門外停著輛不似尋常的大車,車旁還有兩匹高頭駿馬,顯見是又有外客上門。楊彩芽打量半天猜不出來客來頭,忙和李廣餘兩兄弟招呼一聲,急走幾步進了楊家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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