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馬車遠去,一行人折身返回曹家後院,柳氏渾身不自在的活動了下筋骨,嘀咕道,“嘖嘖,這陳大管事的言行做派怎麼比官大人還一板一眼的。聽他一口一個老爺、小的,我這哪兒哪兒都覺得彆扭。彩芽,以後長史府有這陳大管事在,規矩小不了,你可得把二狗他們都教好了。否則到時候可是丟你這個主子的臉。”
柳氏想到以前進楊府的所見所聞,和吳氏交換了個眼色,忍不住砸吧了下嘴——官家主子不好做,下人也不是好當的。
話說回來,彆說尋常農戶,就是大商戶也沒什麼正統規矩,規矩嚴正是家世門風的一個標誌。
倒是代表著身份地位不同的好事。
眾人聞言不以為杵,反而會心笑起來。
嚴守禮數尊卑的陳大管事一走,曹家上房的氣氛才鬆乏下來,大家和權氏小彆再見,少不得一番噓寒問暖,瑣事家事說罷,楊彩芽也不避著權氏,直接吩咐張二,“這書單的事你去辦,十月三十一學堂正式開學,那之前把這事辦好就行。具體的就去和餘先生商量。”
“張大跟著大壯哥和煙煙姐在蘇州府,想來你也見過了。趁著你這次回來,家裡有什麼事自去辦了。回頭我娘要去蘇州府,你正好跟著一道回去,路上也好照應我娘。”
張記雜貨鋪盤給了林家寨,張大和張二的住家如今因著兩兄弟都去了蘇州府而空置,不過請了個老蒼頭看門。
以後張大跟著吳大壯做海鹽生意,張二跟著楊彩芽,隻怕都不會再會青山鎮,張大便交待張二,將宅子先賃出去有個收入,等十年身契滿了之後再論後事。
這話正合張二心意,張二忙接過書單,領命而去。
楊家一行在曹家用過午飯,將玉娘托給權氏照看,一家人便坐了馬車去鎮上。
張二去過書局,又去楊記食肆打過招呼,吳氏見白叔一行上門毫無意外,忙將人請進後院。
店裡一係列西紅柿菜式推出後,這一個月已拉了庫存過來,推廣期過後,李富貴家的兩個兒媳就不再來幫忙,食肆裡的幾個夥計加上吳氏完全能應付得過來。
再有菜商又拉了一批西紅柿去賣,原本隻做富貴人家觀賞植物的喜果,已然擺上尋常百姓的飯桌,成了剛剛興起的家常小菜。
食肆和零嘴鋪的賬本俱是黑字,赤字早已貼補回來,賬麵十分好看。
楊彩芽眉眼彎彎,聽吳氏說完兩間鋪麵和西紅柿的收益,才問道,“我義父和義母哪裡可有派人來過?”
西紅柿能否在兩道推廣開來,重頭都落在縣令大人肩上,楊彩芽寫了份“報告書”給縣令大人,楊家人都知道。
吳氏點點頭,“菜商訂了貨,家裡拉了幾十口麻袋過來動靜不小,縣令夫人身邊的許媽媽倒是來過,問了食肆的用量和菜商訂的數量,隔了幾天又來找我,閒話中說起縣令夫人派人去菜市看過,縣令大人聽說五裡村已經有人跟著我們家種起來,也派戶房和工房的差役去看過。”
戶房管賦稅,工房管屯田,這是去實地考察去了。
縣令夫人又派了人去看過“市場行情”,可見她送上去的文書雖沒有正麵答複,縣令大人卻也有所動作。
剩下的,隻能看縣令大人的最終態度和定奪。
楊彩芽心中微定,暫時放下西紅柿的事,將陳大管事送來的紙箋拿給吳氏看,將和白叔幾個商量好的事說了,“我們在鎮上和村裡的鋪子和田產都不動,還是留給家裡做出息進項,往後生意和田產擴大做穩了,是要留給家裡做根基的。我們這一輩就不分了,以後家裡嫁娶都按照我和翠花的例子,另外添置陪嫁的田產和鋪麵。”
這一輩指的是楊彩芽、翠花和大郎玉娘,柳氏再生的話另說,下一代更是還沒影兒的事。
關係著楊家家業根本,白叔和柳氏沒有異議,吳氏更不會反對。
楊彩芽這才接著道,“至於陳大管事挑的這幾處田莊,我看也不用全都要了,我就買一處就行。翠花留在家裡,田產不用舍近求遠,娘和白叔慢慢看著,附近有合適再添置。”
翠花的嫁妝不用和夫家商量,吳氏到時候暗示長貴媳婦一句就是,田產是實打實的家產,多花費點時間置辦值得。
見吳氏點頭,楊彩芽收起紙箋,將安六爺來訪的事說了,“安家給的鋪麵一共四間,鋪子和田產不同,我想著我和翠花一人兩間,翠花也不用管,我在蘇州府幫著打點就是,每年把賬目和進項送回家就行。”
田產先定下,鋪子的事更急不得,重要到了地方才好計較。食肆和零嘴鋪如何擴展,也得等去了蘇州府才好細細打算。楊彩芽仔細將心中盤算和眾人一一解說,讓各人心中有個底,兩盞茶過後婚前要辦的大事才算全部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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