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路的小二已經收拾出一間靠走到儘頭的雅間,等了方四娘的吩咐正要下去準備茶點。
韋茂全請楊彩芽三人進去,抱手停在門外,“也不知大掌櫃什麼時候過來,小的就在這兒候著,省得待會兒誤了時辰。”
楊彩芽點點頭,雅間的門剛被輕輕帶上,方四娘已經迎上前來,十分熟稔的攬上楊彩芽的手臂,好奇道,“原來楊二姑娘認識雲來酒樓的黃大掌櫃?四娘也跟著舅母來過幾個自家的酒樓,倒是有幸見過黃大掌櫃一次。”
想問的並非是黃大掌櫃吧?
正好她也能做待會兒儘早離開的借口,楊彩芽禮貌的笑笑,不動聲色抽出手,“家裡和雲來酒樓有些生意上的來往。黃大掌櫃在後頭院子設了午宴,待會兒家人回轉,我們就要過去。”
這是暗示她們不能久留不成?
不過是個小門小戶,架子還挺大,念夏瞥了眼楊彩芽,嘴角帶著幾不可見的輕蔑。
方四娘似乎沒察覺出楊彩芽的疏離,手中落空被順勢抿了抿鬢角,笑著請楊彩芽三人落座,語氣熱絡得恰到好處,“真沒想到能再見兩位姑娘。四娘的閨名‘惜月’,兩位姑娘若是願意,喚我四娘或是惜月都行。”
話說到這裡,無法不禮尚往來。
楊彩芽報了家門,指著翠花和大郎道,“這是我姐姐翠花,我弟弟延業。”
話音才落,翠花和大郎都十分乖巧的叫了聲,“惜月大姐姐。”
雖是同輩,楊彩芽和翠花比方惜月小了七歲,更彆說大郎,哪裡真的能直接喊人“四娘”或者是“惜月”的。
惜月大姐姐是任誰都挑不出錯的叫法。
楊彩芽抿了抿嘴,不經意間看到念夏目露不虞的扯了扯嘴角。
方惜月按著鬢角的手微頓,順著黑緞似的發絲往後一撩,笑盈盈的臉色絲毫沒有波動,見小二送進茶點來,便親手倒了茶,掩袖舉起茶杯輕笑道,“這一杯以茶代酒,敬彩芽妹妹和翠花妹妹,算是四娘遲來的謝意。”
說著仰頭喝乾茶水,反手亮出杯底,掩袖輕壓著嘴角笑容晶亮。
翠花不自覺得就跟著舉杯喝乾茶水,大郎聽完韋茂全的八卦,隻覺得方惜月說話慢吞吞的無趣的很,意思著喝口茶,就跳下椅子,“我去樓下等我娘他們。”
說著又將楊彩芽和翠花揭下的燈謎套過來,蹬著短腿就往外跑。
門外傳來韋茂全招呼小二跟上的聲音。
雅間門重新合上。
楊彩芽也端起茶杯來喝。
好奇怪……
明明當初實際出手替方惜月主仆解圍的是翠花,怎麼方惜月言語行動間處處以她為先,倒把翠花落在她的後頭。
她是剛剛才從韋茂全口中得知方惜月底細的。
難道這方惜月一早就知道她是誰?
真是太奇怪了。
楊彩芽眼瞼微抬,透過茶水熱氣看向方惜月:若真是這樣,方才的巧遇可就未必是巧遇了……
方惜月似乎對楊彩芽的視線毫無所覺,擺弄茶水點心的動作行雲流水,說不出的雅致好看。
念夏在一旁開口,笑得十分好奇,“奴婢記得兩位姑娘當初也是在蘇州府碼頭下的船,卻隻是路過不是目的地。兩位姑娘怎麼大過年的會在蘇州府?是有親戚在這裡?”
聽念夏的問話,又似乎並不知道她的底細。
楊彩芽放下茶杯,翠花已經快嘴答道,“我們家剛在蘇州府買了房子,我們是來過年的。等到二月……”
翠花說到這裡,方惜月似乎十分感興趣的看過來。
感興趣得都忘了分茶擺弄茶點,一雙美目透著十足的溫婉。這樣一幅側耳傾聽的模樣,透著些許親昵的鼓勵,讓原本不喜方惜月主仆的翠花都放下了先前成見,情不自禁的要說下去。楊彩芽不知怎麼的心頭一跳,心中升起幾分排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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