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推廣
在珍翠樓耽擱了這麼會兒,楊家馬車拐進九彎巷時已是下晌時分。
縣令家角門邊,許媽媽聽完小廝傳話,親自迎了出來,見趕車的不是許昌德,心知自家小兒子小兒媳順利留在了蘇州府楊府,心中鬆了口氣的同時又有點擔心,等小廝擺好腳蹬,忙扶著楊彩芽下車。
嘴裡寒暄著,視線卻往駕車的池方正身上瞟。
楊彩芽心領神會,見有小廝領著池方正安頓車馬,便和許媽媽進了角門往二門去,簡單說了些過年的見聞趣事,末了道,“許媽媽是個能乾的,我娘也喜歡她。許媽媽和許昌德在楊府也待不了多久,我娘就想著趁著他們在,讓他們調/教提拔兩個內外院的管事出來,以後楊府即便主人家不在,也能放心。”
話中的許媽媽指的是許二媳婦,楊家二房暫時沒有搬去蘇州府的打算,到時候宅院空置就需要可靠的人手看門。
能將挑選管事人手的事交給許二媳婦和許昌德,既是對他們的看重,也是肯定他們的能力。
許媽媽聞言心落到了實處,一張臉笑成了朵菊花,和楊彩芽邊走邊閒話,態度越發熱絡起來。
縣令家二門丫環婆子來來往往魚貫出入,還未正式出年,縣令家不比尋常人家,迎來送往少說要到二月二龍抬頭才能消停下來。
來往仆婦見是楊彩芽過來,又有許媽媽親自陪在身邊,行動匆忙間不忘停下來見禮問好,楊彩芽笑著頷首,快到正院人少了些才掏出張銀票交到許媽媽手上,“麻煩媽媽幫著兌了散銀銅錢,回頭派給家裡下人,也算是我的一點心意。”
她即使縣令夫婦的義女,進了縣令家大家都喊她一聲小姐,過年過節的登門少不得要作為主子打賞些銀錢,名分都不是白占的。
縣令家下人仆從雖不少,但按等級依舊例打賞下去,再多錢也有個限度,楊記食肆那兩道每日限定供應的菜式買個三五天也就全出來了。
許媽媽爽快接了銀票,也不說那些虛客氣的話,歡歡喜喜的待下人道了謝。
兩人說說笑笑進了正院內,正遇上回話的管事魚貫而出。
時間倒是剛好,許媽媽心知縣令夫人已經處置好中饋,也不用丫環通傳,徑直帶著楊彩芽進了正廳。
縣令夫人一身簇新的大紅錦衣,襯得人越發喜慶精神,見了楊彩芽也不等她行禮,招手讓她坐到身邊,兩人隻有一番契闊,等丫環上了茶水,便問起蘇州府過年的事。
楊彩芽一一說了,末了笑道,“知道義母這裡也不缺東西,不過家裡買了些蘇州府的土儀特產,還有些小玩意給義母平時賞人頑。義母可彆嫌棄。”
方才在角門下車時,已有粗使婆子幫著將一應包裹搬了進來,許媽媽聞言忙讓婆子抱上來給縣令夫人過目。
禮輕情意重,比起送了什麼東西,重要的是楊家人有心,去了蘇州府也不往縣令夫婦。
縣令夫人笑彎了眼,讓許媽媽仔細收好,又拉著楊彩芽感歎起來,“也就是一個月的光景,等你出閣,以後走動起來可就不如現在方便了。好在我那小女兒也嫁在了蘇州府,這回你們自家去蘇州府過年正趕上喬遷新居,我隻跟慧娘打了聲招呼,讓她再心急也等以後你去了蘇州府再走動,想來你出閣當天也就能認個臉了。”
縣令大人姓伍,膝下大兒子和小兒子雖早已成家,卻外放為官不在青山鎮,下頭大女兒外嫁到泉州府和廣州府,原來曾經想要說給曹卓的小女兒叫伍慧娘,伍慧娘後來嫁去了蘇州府。
夫家正是三大望族之一的張氏,伍慧娘夫婿是張家嫡支二房的三少爺,如今該稱伍慧娘一聲張三少奶奶。
這些曹卓一早和楊彩芽通過氣,出了方惜月的事後,才知道伍慧娘和方惜月借居的舅家是隔著房的同係嫡支,司倉參軍事張懷帆就是張家嫡支二房的大少爺,說起來和伍慧娘如今也是拐著彎的親戚。
曹卓大婚,張家自然在宴請之列,縣令夫人的意思是,她已經和伍慧娘打過招呼,大婚觀禮的時候想必不僅回去捧場,還會幫著看顧楊彩芽。
楊彩芽略帶羞澀的笑著點頭,心思卻轉到了方惜月身上,狀似無意的問起這位張家表小姐的事來。
縣令夫人不過略想片刻,就知道說的是方惜月,隻是她知道的也不多,和蘇州府傳言的大同小異,皆是關於方惜月的佳話美名。
方惜月的舅舅舅母可真是疼這個外甥女,竟能替方惜月遮掩得這般嚴實,連縣令夫人這樣的官夫人也隻知表象,再多的卻也不甚清楚。
也難怪方惜月被曹卓道破身份後,反應會那般大——紙包不住火,原先包得越嚴實,等到包不住的時候燒得就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