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卓不以為杵,心情大好的端起湯碗一口灌下,又摟了摟小嬌妻,親著她的耳朵笑道,“你交待完事情直接去安享堂。我和展之、午陽在安享堂還要坐一會兒,敬過你和娘的酒再去前院用飯說話。”
楊彩芽縮著脖子躲開,捂著又癢又紅的耳朵,目送曹卓步伐輕快的下樓。
院內忽然傳來一陣嘈雜,伴隨著幾聲仆婦的低呼和狗吠聲。
是旺禧和來禧散步回來了!
安六爺如約送了兩隻西域的狗給她——安六爺看不上來福旺財是有底氣的,人送來的居然是藏獒!
特麼土狗能跟藏獒比麼?
怪不得安六爺敢誇海口說一定送她兩隻狂霸酷炫拽的狗!
據說還是從被收服的關外六部貴族那兒高價買來的。
至於藏獒的名字,她按著財福禧,順著旺財和來福之後定了旺禧、來禧。
她卯足勁要洗白她在曹卓心目中取名沒品位的“劣跡”。
這次曹卓還真沒嫌棄,隻是靜靜逗了會兒福祿壽,就默默點了頭。
曹卓去江淮衛所前,旺禧來禧還是半臂大的奶狗,如今都長成半人多高的成年藏獒了!
想到兩隻藏獒霸氣測漏的模樣,楊彩芽咯咯壞笑的趴上窗台,探頭一看險些沒樂得掉下樓去。
威武的長史大人背手後仰,剛換上的齊整衣裳被來禧旺禧扒得起皺,消瘦俊臉跟剛被水淋過似的,頭頂束發差點歪了散了。
旺禧來禧忠心機敏,認出曹卓就搖尾巴撲,吭哧吭哧舔著示好。
曹卓使了八分勁才穩住下盤,對著旺禧來禧真是有氣撒不出,緊抿的嘴角就透出壓迫感來。
養狗的小廝才留頭,嚇得差點趴下。
楊彩芽忙捂著嘴,憋笑招呼旺禧和來禧。
兩隻雄壯藏獒撒腿就往樓上跑,動靜直如小型地/震。
小廝鬆了口氣,忙閃身守在樓梯口。
楊彩芽抱著藏獒趴在窗台上笑。
笑顏如花,映著初冬日光燦若夏花。
曹卓眯了眯眼,無奈笑著搖頭,虛點了點楊彩芽,抻著衣襟袖口,無聲對她做口型,“晚上回來收拾你!”
楊彩芽皺鼻子吐舌頭,看著曹卓大步離去,抱著藏獒笑倒在炕上。
直到月上中天,曹卓才帶著一身酒氣回了雅源閣。
雅源閣一陣短暫忙亂後,又恢複了安靜。
淨房內,楊彩芽使出十八般武藝,並堅定的心智才保住剛換洗的中衣沒被禍害,順利幫毛手毛腳的某人洗完頭。
小夫妻兩移步炕上說話。
楊彩芽用梳子替曹卓通完頭,張開手指輕輕按摩著,得知沈練和盧午陽已經醉得倒地就睡,不由笑起來。
枕著媳婦兒的大腿,頭上力道適中,曹卓舒服得胃歎出聲,摸著抓了把楊彩芽的青絲,握在手裡撚著玩,聽她笑也笑起來,“蕭觀察使這一走,我和午陽總算不用再管護船水軍的事了。他也是好久沒放開喝一頓了。等到明年開春第一批官船出發,府衙上下包括展之都能鬆口氣了。”
又說起帶回來的土儀,“江淮衛所三麵環山,其他沒有,入冬打獵倒是好去處。那些都是展之來看我們時,我們三人一塊兒上山打的。壓箱底的那幾塊是我特意留給你的,今年冬雪不會少,你讓丫環給你做兩件大麾和坎肩穿,保暖。”
去年水患,兩道督水監整治水利,今年兩道才沒有受大/災害,另外也有春汛和夏汛來勢平穩的原因。
春夏都安穩度過,剩下就是防寒冬。
“下雪不怕,就怕雨水多。陰冷起來比北地更要命。”楊彩芽點點頭,有一下沒一下的按著,順著曹卓的話茬好奇道,“明年開春就要出海?怎麼外頭沒聽到半點風聲?”
這半年權氏和楊彩芽過得清靜得很,一來是春日宴在前,她們有意低調,其他人也有心不招惹。二來卻是和市舶司有關。
刺史府常氏也就罷了,其他高門大商,尤其是三大望族,都在忙著攀附市舶司提舉袁氏。
說是第一批隻出官船,但法外還講人情,家家都想著分一杯羹,能掛一條小船都夠他們翻倍賺回本的。
雖說各家各戶都心裡有數,各自走起市舶司的門路來,那卻是八仙過海,各憑本事。
還都非要掩耳盜鈴的遮遮掩掩。自然不會把這消息到處囔囔。曹卓想到這裡,眼睛雖仍舒服的閉著,嘴角卻勾起一抹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