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才說起伍慧娘,今天就登門了。
這人真不經念叨,楊彩芽笑著等在夾道上。
伍慧娘被她笑得莫名其妙,疑惑看她幾眼,挽著她自來熟的往安享堂走,“我還想趕個大早能碰上妹夫,還是來晚了。我這有件好事跟你說,回頭你跟妹夫商量過了早點給我個答複。”
伍慧娘看著小家碧玉,實則性子和翠花有些像,跟人熟了就爽快利落起來。
楊彩芽曾問過她當年事,不想伍慧娘吐著瓜子皮,翻著白眼道,“當年看上妹夫的是我爹,你義父。我也就在縣衙瞄過他一眼,後來他都找借口拒了,我還能死皮賴臉的不成?如今看妹夫真不愧威名在外,老板著個臉嚇唬人。要說他沒看上我我是不甘過,不過如今我嫁得好,誰還在乎以前那點破事。”
楊彩芽嘴角抽抽。
妹夫就被伍慧娘這麼喊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機寒磣曹卓當年甩了她的“舊怨”。
反正曹卓一聽年下伍慧娘喊他妹夫,就渾身不自在。
想到曹卓每每被叫得有苦說不出的黑臉,楊彩芽忙抿著嘴憋笑,聞言猜到伍慧娘說的是什麼事,便隱去不能說的,將昨晚對曹卓所說道出,末了提醒道,“海禁剛重開,又是第一次下官船,袁提舉就敢私下買這麼多人情出去,我總覺得不安,我看你要是不缺這錢,還是悠著點好。”
“你府裡人口簡單,張家兩房嫡支住在一個屋簷下,不論妯娌,光幾層長輩就夠我應付得了。”伍慧娘感激的握了握她的手,低聲道,“掛商船的事,是我們二房大伯領的頭,他有府衙官職在身,又在長房那裡打了包票,我們兩口子是二房的小輩,怎麼可能不捧場?那不是拆自家人的台?”
方惜月大伯就是司倉參軍事張懷帆,張家長房則是方惜月直係舅家。
伍慧娘笑容譏誚,“大房的四伯娘出了大分子,就是那位表小姐方四娘,也把帶來的身家都投到了大房那份裡。我總不能做家裡異類。反正我們就出個小錢意思意思,賠了就當是孝敬長輩了。你是我義妹,又會做生意,我才想著私下拉你一份,你不願意我也無所謂。”
見她心裡門兒清,楊彩芽也不再多嘴,笑著點頭,隻是好奇方惜月哪來那麼多身家掛商船。
就見伍慧娘一臉壞笑,“說起方四娘,我夫君跟我說了件趣事,回頭我們坐下細說。”
楊彩芽登時燃起八卦大火,按下好奇帶著伍慧娘去安享堂給權氏問安,娘三個喝茶吃點心消磨到午時,一起用過午飯,楊彩芽吃飽喝足去午歇,伍慧娘倒是真有心,陪著權氏去小佛堂念經數佛豆,等楊彩芽歇晌完洗漱畢,一老一小才滿身檀香飄回宴息室。
三人坐著喝過一盞茶,權氏喊她們去雅源閣自在說話,兩人前腳進雅源閣,後腳許二媳婦來報,“黃家少奶/奶來了。”
黃子俊明年春和大郎、餘然一起下場,雖說考的不是一個級彆的,但黃子俊這個秀才比兩個小的還要用功,真正是兩耳不聞窗外事。
許巧兒也有好長一段時間沒在外走動了。
今天倒都趕巧湊到一塊兒了。
楊彩芽和伍慧娘相攜迎出小花廳,就見許巧兒早早穿上大麾,戴著兜帽裹得嚴嚴實實,身旁一左一右兩個婆子緊緊扶著跟著。
楊彩芽抬頭望天,這才初冬呢,怎麼就穿成這個熊樣兒了?
伍慧娘卻是心中一動,默默算了算日子,眼睛一亮下台階接了婆子的手,彆有深意打趣道,“巧兒妹子可有三四個月沒來竄門了吧?怎麼今天過來了?今天我出門時還聽著喜鵲喳喳叫,妹子難道有什麼喜事?”
話音未落,跟著許巧兒的兩個年長婆子就笑開了花。
許巧兒麵色微紅。
這兩人是通過楊彩芽才有來往的,知伍慧娘嘴裡愛揶揄人,許巧兒不以為杵,佯怒的掙開伍慧娘,拉起楊彩芽進花廳,笑道,“娘知道你這裡該出新圖樣了,趕緊讓我過來找你開後門,省得再被安六爺搶了先。”
楊記成衣鋪聲名大噪,高門裡最先穿上的就是伍慧娘,聞言也跟著湊熱鬨,“彩芽你可不能偏心,圖樣送出去前先讓我挑挑!正好我還能趕著做件新衣裳,留著元宵看燈穿。”
望族張氏兩房雖暗彆苗頭,但伍慧娘嫁的是二房,丈夫不占長是幺兒,小兩口關門過日子倒是輕鬆自在。
如她所說確實嫁的好,大事不理,光操心吃喝玩樂,私房錢全用在穿著打扮上。
楊彩芽和許巧兒都笑起來。
伍慧娘自動自覺的找椅子坐,端了茶杯接著道,“你們也彆笑話我小家子氣,有妹夫在背後使力,我不占著是彩芽義姐的身份討點便利,還不得落後那些愛攀比的夫人奶/奶們?在這上頭,我可不能讓自己落後,這不丟了當義姐的臉?”說著就指使起主人家的丫環來,讓春分夏至去書房拿圖樣來看。楊彩芽卻是微愣,伍慧娘這話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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