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關心她嗎?”馮海錚無視了他拋過來的問題,道:“還是說,你隻是借著關心她的名義,在肆意發泄自己的情緒。”
梁繕弦被他這麼一激,更煩躁了,揮起一拳,照著他那張看著就討厭的臉狠狠砸了過去。
馮海錚抬手一抓,輕鬆接住了他揮來的拳。這樣的招式,在他看來其實都不必正眼看,就連花架子都不算。
他懶得跟他在體力上做無意義的較量,這也並非他的目的。
甩開他的手,馮海錚不疾不徐地扯了扯衣袖:“這麼看來,你自己的感受,其實是排在她的感受之後的。”
“你到底想說什麼?”梁繕弦躁道。
“你擺正過自己的位置嗎?”馮海錚看著他,道:“是朋友?還是,越界的關係?”
梁繕弦錯開視線,看向了彆處:“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聽得懂,並且聽得很明白,”馮海錚往他麵前走近了些,“或者我也可以換個說法。我可以很明確地告訴你,我喜歡她。從第一次見就喜歡上了,不是對‘朋友’的喜歡,是一個正常男人會對一個女人的喜歡。”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麼?你以為我瞎,看不出來嗎?”梁繕弦不快道。
“巧了,我也不瞎。所以……”馮海錚話音稍頓,抬眸看向他的眼睛:“我敢認,你敢嗎?”
“我……”梁繕弦欲矢口否認,撞上他似在探究的目光,刹那間又遲疑了。
“要麼,就維持現在的關係,好好做‘朋友’,彆把手伸太長。要麼,就正視自己的感情,彆做個縮手縮腳隻一味會衝她發脾氣的膽小鬼。你這樣看起來真的很分裂,膈應彆人,也為難自己。”
馮海錚把話敞明了說,直白道:“梁繕弦,好好想清楚,彆讓我瞧不起你。”
*
“終於接電話了。”蘇棠好不容易打通了蘇棣的電話,著急問道:“哥,你有沒有姐姐的消息?我聯係不上她。”
“我也聯係不上。”
“那姐姐有找過你嗎?”
“沒有。”
“姐姐失聯有一段時間了,我擔心她出事,”蘇棠著急道,“哥,你在哪?我現在就去找你,一起商量一下怎麼解決眼下的問題。”
“現在恐怕不太方便。”
“什麼意思?”
手機另一頭沉默了片刻。幾聲乾咳後,蘇棣啞著嗓子疲態儘顯:“訴詩她發燒了,可能是傷後感染,情況不太好。我得在這看著。”
“這麼晚了,你還在訴詩姐那?”蘇棠心底霎時湧起一股無名火,陰陽怪氣道:“所以哥,你是醫生嗎?”
蘇棣自然聽出了她的話外音,不想在這種時候與她起衝突,耐著性子道:“事都撞一塊兒了,我也沒辦法。你好好說話,控製一下自己的脾氣。”
“我控製什麼我控製?哥!你最好腦子清醒一點。訴詩姐可還沒離婚,你現在是一點都不知道避嫌了嗎?你從前就是這樣,不拒絕不負責,渣得格外徹底。現在又在裝什麼深情?”
“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
“你彆打斷我,我話還沒說完!”蘇棠氣急敗壞道,“還有我姐,我姐她就算不是你親妹,好歹叫了你那麼多年‘哥哥’。她現在因為你卷入了這樣的是非,你不覺你應該做點什麼嗎?退一萬步講,你就算什麼都做不了,起碼的關心總該有吧?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你就像個局外人,一問三不知,對姐的事一點沒放心上。”
“我……”
“哥,你真是太讓我失望了!”蘇棠完全沒給哥哥說話的機會,一股腦發泄完,氣呼呼掛斷電話,手機丟到了一邊。
她心煩氣躁地坐回了電腦前,將進度條往前拉,稍稍平複了一下心情,繼續凝神盯著監控畫麵看。
白日裡事多,夜深了,她才有時間一幀幀對著監控畫麵慢慢分析。
送包裹的人是在下午兩點零三分突然從店內洗手間走出來的,這裡的樓層很高,大白天從外側翻入店內無疑會鬨出大動靜,很難不被發現。
排除從外部進入的這一可能性,嫌疑對象應是隱藏在這個時間點之前上門的顧客之中,或是店內熟悉環境的員工裡。
她翻看了一下登記表,逐一核對兩點零三分來店後每個客人的著裝和行動軌跡。從入口進來的客人著裝沒發現與送包裹人撞款,也並沒有看到有人拿著較大的包進入。
要換裝,又得攜帶這麼大一盒包裹。這些東西,如果不是從外部帶進來的,那就是早就藏在了店裡,在靜待時機?
如果沒有幫手,定是早有謀劃。
是常客?還是摸清洗手間某一處可以藏物的員工?
盯著屏幕久了,眼睛酸。蘇棠按下暫停鍵,擰開桌上的眼藥水,滴了兩滴在眼眶裡。
閉眼緩了會兒神,她指向登記表的手指移到了下一欄。薑雅琪,到店時間下午一點三十五分。
登記表往前翻,她細查了一下記錄。薑雅琪在一個月前也來過店裡。店裡的監控每15天會覆蓋一次,一個月前薑雅琪來店裡的畫麵已經查不到了。
她稍一琢磨,把監控畫麵切到薑雅琪來店的登記時間,伸了個懶腰,強打起精神繼續看監控。
薑雅琪登記後由店員引著往裡走。她的目光有意無意地掃了幾眼周圍的監控位置,落座後,她麵帶笑意地點了餐。
她給人的感覺跟第一次見她好似有些不太一樣。具體哪裡不一樣,一時也琢磨不明白。
一點四十七分,薑雅琪放下勺子擦了擦嘴,起身往洗手間的方向走。
蘇棠緊盯著電腦屏幕,坐直了些。
兩點零三分,送包裹的黑衣人出現。那人把整張臉捂得極嚴實,完全辨彆不出任何樣貌特征。
放下包裹,黑衣人步子飛快地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