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筱兔緩緩抬起頭,萬曆潯的輪廓模糊不清,他的聲音卻仿佛在耳畔響起:“我是誰?”
“萬總。”壯壯…
半晌,他又開了口:“你是誰?”
“慕…筱兔。”
萬曆潯停頓了幾秒,再次聲音低沉:“你是我的誰?”
慕筱兔的頭低到塵埃裡:“助理。”
萬曆潯微微直起背麵色冷淡:“很好。”
說完就轉過身去,剛準備邁開長腿,又側頭冰冰冷冷地對她說:“拽好,瞎子。”
慕筱兔撅了撅嘴拽住他的西裝衣擺跟在他後麵出了巷子,她想到如果自己是瞎子,那壯壯一定是她的導盲犬,想到就樂開了花。
到了馬路邊慕筱兔鬆開手對他說:“不用送了萬總,我家就在附近,走回去十分鐘就到了,拜拜。”
萬曆潯卻並沒有上車,挑著眉稍看著她:“你不會走到彆人家去吧?”
“……”
慕筱兔抿著唇沒說話,她不是沒有乾過這種事,有一次沒戴眼鏡出門,回家時還真走到了鄰居家,順便躺在鄰居家沙發上剝了個橘子。
那大概是她上高二時候乾的事,後來這荒唐的事跡一直傳遍整個小區,成了大爺大媽茶餘飯後的熱點話題,關鍵他家鄰居,就是那個穿開襠褲的蛋蛋他家,害得蛋蛋一度以為慕筱兔看上他了,大半夜跑他家來吃橘子,還吃了好幾個砂糖橘!還說他這橘子買的甜,叫他明天再買三斤!
@無限好文,儘在晉江文學城
關於慕筱兔近視這回事,其實挺讓陳蘭花驕傲的,因為慕筱兔近視得比較早,所以陳蘭花一度認為她是學習太刻苦,以後不是科學家就是教授,差不多要得諾貝爾文學獎的那種,事實證明,不是所有近視嚴重的人都和諾貝爾文學獎有什麼緊密的關係。
慕筱兔對萬曆潯揮了揮手後,就轉身往街道另一頭走去,萬曆潯站在車邊沒動,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她走了幾步似乎突然想起來什麼事,又匆匆回過身喊道:“萬總,你的衣服!”
剛抬腳就一腦門撞到了電線杆子上,看得萬曆潯也跟著驚了一跳,大步走了過去牽住她的手腕:“行了,穿著,到家門口給我。”
於是萬曆潯就把她送到了家門口,一路上萬曆潯牽著她,雖然隔著衣服隻是握著她的手腕,雖然有點像遛狗,但不知道為什麼,慕筱兔依然覺得心裡甜甜的。
隻不過到了家門口,慕筱兔依稀看見院門前站著個人,太黑了她看不清那人是誰,感覺到萬曆潯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側過頭問他:“誰啊?”
幸虧她此時看不清萬曆潯的表情,否則一定會發現他此時臉上跟特麼顏料打翻一樣一樣的。
麵前徘徊在慕筱兔家門口的不是彆人,正是那個皮卡丘,剛剛!
剛剛又換了個發型,原本的紅色愛心變成了一頭紅色青皮,關鍵頭頂還用剃刀剃出幾道杠,完全就是一顆籃球頂在頭上,他在追求標新立異的發型上已經到了至高無上的境界。
隻見剛剛穿著一件寬寬大大的牛仔夾克,破洞黑色緊身褲,一看見攥著慕筱兔的萬曆潯,頓時兩個眼睛瞪得老大!
氣衝衝走過去一把拉開萬曆潯的手,一米七的身高依然很努力地抬起胸頂著萬曆潯:“你膽子挺大的嗎小夥子,連我的女人都敢碰,你哪裡混的?”
萬曆潯動都沒動,低著頭冷冷地看著他:“你的女人?”
慕筱兔一聽聲音立馬反應過來是剛剛,抬手正好一把抓住他:“剛剛啊?你這麼晚跑來乾嘛?”
剛剛凶神惡煞地瞪著萬曆潯對慕筱兔說:“你不是身體才好嗎,我跑來看你的啊。”
說著還提起手上拎的半斤青蘋果,慕筱兔摸了摸,一共也就四個,還沒她巴掌大!
她語重心長地說:“哎…你有心了,以後彆來看我了,從前的我已經死了,現在我是鈕鈷祿?筱兔。”
“啊?你名字什麼改的啊?你怎麼不跟你爸姓了啊?阿姨改嫁了?”
萬曆潯見他們都聊起來了,低咳了一聲,剛剛才想起他的存在,立馬很生氣地逼問慕筱兔:“是不是因為他,你才不讓我過來,他哪裡有我好?”
“……”沒可比性啊大哥。
慕筱兔到底想給剛剛留點麵子,便說:“我生病期間,你也沒來醫院看我吧?你做了什麼事你心裡不清楚嗎?還來找我乾嗎?”
剛剛當時就爆炸了,然後就開始脫衣服,慕筱兔和萬曆潯都是一頭問號?這乾嗎?要跳街舞啊?
然後剛剛就拿著牛仔夾克在頭上一圈圈地猛甩,那造型凹得跟小鋼炮一樣,還十分挑釁地對著萬曆潯大喊:“來吧,我們打一架!”
萬曆潯沉靜地黑眸默默注視著他,然後對慕筱兔說:“你進去吧,我走了。”
剛剛一聽萬曆潯要走,立馬叫囂著:“是不是怕了?慫包!”
萬曆潯剛欲轉的身子,忽然又轉了過來,眼裡的寒光忽然變得十分淩厲,邁開步子朝著剛剛走去。
剛剛大喝一聲“哈”!
然後跳起來,舉起手上的牛仔夾克就朝萬曆潯砸去,萬曆潯的身子輕鬆一側,揚起手拽著他的衣服手臂用力,轉身一扯將剛剛身子掰轉過來,衣服正好勒住他的脖子,把他困得紋絲不動!
他眼裡透著邪性冷聲說:“夠了嗎?”
然而就在這時,慕筱兔家門開了,陳蘭花舉著衣服架子站在門口一聲吼:“要死了啊!大半夜不睡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