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夜入提芳城(1 / 2)

吾王的新娘 山梔子 8001 字 9個月前

“王, 宣國每一年都有極為嚴格的異能篩查,一旦有人被檢測出異能之息,就會被強製歸於梓字部, 而從進入梓字部的那日始, 這些人就從沒再明麵上活動過,據何將軍探聽得來的消息說,其中有一人是例外的,這個人就是八戶族應景山的兒子應天霖。 ”張恪手裡的拐杖嵌進白茫茫的積雪裡,他一步一步地隨著魏昭靈往前走,“這個應天霖早年便同應景山鬨翻了, 自己離了家,原本是在皇室科研所裡工作,但後來他被測試出了異能,就被歸入了梓字部, 其他梓字部的人無一例外都成了紙影, 但他卻仍然留在科研所裡。”

魏昭靈還記得當日在翠玉島的族會上,韓鬆等人就說起過這應景山的兒子應天霖, 當時八戶族受創,可應天霖卻始終不肯接替應家家主之位。

“鄭玄離能破例將其留在科研所,看來這個應天霖, 很不一般啊。”魏昭靈停下來, 他說話間, 縷縷白霧繚繞散開, “先去提芳城吧。”

“是。”張恪低聲應道。

這地宮裡醒來的人如今也具已慢慢適應了這一千三百年後的變化, 而因王命, 他們都帶著各自的任務下了仙澤山, 悄無聲息地融入了山下的世界, 這地宮便驟然變得冷清許多。

提芳城作為宣國除榕城之外的第二繁華的大都市,其市長是先帝的妹妹,陽樂公主的丈夫,也就是當今皇帝鄭玄離的姑父邵子奇。

邵子奇更是邵氏企業的董事長,其財力堪稱宣國首富,但在這驚人的財富背後,則隱藏著一個人口販賣產業鏈。

當一個國家貧富差距過大,權力掌握在資本手裡,必然會導致強者對弱者方方麵麵的剝削。

窮的人更無翻身之日,而富的人就更是盆滿缽滿。

邵子奇表麵已從邵氏集團退位,隻做提芳城的市長,但實際上那些見不得光的產業,仍然是他在控製。

按理來說,邵子奇貴為皇親國戚,一個市長又有什麼好當的,但提芳城不一樣,不管是城裡還是城外,都在西南與東北兩處設有特殊機構,鄭家的科研所也在城裡,周圍都有重兵把守,除了邵子奇和在裡麵工作的人,誰也沒有權限進去。

“應教授。”穿著白色大褂的青年戴著口罩,對從樓道另一端走來的那個身形高大的年輕男人點了點頭。

“嗯。”應天霖輕應一聲,口罩遮掩之下,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沉悶,金絲眼鏡後的那雙眼睛常是沒有多少溫度的。

推開玻璃門,白熾燈照得這實驗室更顯冰冷空曠,剛記在腦子裡的數據被他用筆寫在了報告單上,卻又忽然聽見外頭傳來嗚咽聲。

他回頭,正見兩個人押著一個看起來年紀還很輕的女孩兒,她的嘴被用布條塞住,右手應該是受了傷,還纏著繃帶掛在脖頸間。

應天霖眉頭皺了皺,立即推門出去,“等等。”

“應教授。”那兩人一見他,立即低頭。

應天霖看清那女孩兒的半張麵容,便更生氣,“不是說過了,我可以試驗出最好的辦法,不要再消耗無辜的生命了嗎?她才多大?你們這麼做不是喪良心嗎?”

“應教授,您也彆為難我們,我們也是按照市長的吩咐做事,您一天找不到更好的解決辦法,這兒每天就都得死人。”其中一人開口,語氣有些不太和善,他說完便朝身邊的人使了眼色,兩個人再沒管應天霖,直接帶著女孩兒走了。

應天霖站在原地,腳下仿佛生了根,他看著那兩個人押著那個女孩兒走入樓道儘頭的那道門,他滿眼疲倦,轉身回到實驗室呆坐。

鐵門徐徐關上,彌漫的冷氣鋪麵而來,裡麵幾乎墊滿了冰磚,冰磚之上是一個巨大的玻璃容器,裡麵灌滿了青綠色的液體,隱約可見其中那些液體時不時地凝聚成好多隻手的形狀,咿咿呀呀的聲音在這冰室裡顯得尤為詭異,偶爾還有男男女女的哭鬨聲。

“媽的這也太臭了!”男人對這些聲音已經見怪不怪,但是這種腐臭難聞的味道還是讓他忍不住想吐。

“行了,先把她放這兒,明早再說吧。”另一個男人也十分受不了這味道。

身體綿軟無力的女孩兒被他們隨意扔下,他們轉身匆忙離開。

各種詭異的聲音不斷從那容器裡傳出,躺在地上的女孩兒睜開眼睛,第一反應是爬起來乾嘔。

手指淡色的流光浸入她腕骨間的黃金鳳鐲裡,幽藍的情絲珠在搭扣裡碰撞著發出清晰的聲音,刹那間金絲勾出光幕,一行人從裡麵走出。

“讓你不要來,你總不聽話。”

魏昭靈才走出來,便俯身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歎了聲。

“我這樣,他們才沒什麼防備心。”楚沅也沒嘔出什麼東西來,“徐叔都帶著人在附近蹲守多少天了也沒進來。”

徐沛陽雖進不了這兒,但也沒少跟蹤那些天天在這兒上下班的家夥,其中有些是專在夜裡上班的,目的就是把那些落單的,走夜路的男男女女給綁回來。

楚沅也是盯好了一個既不算太偏僻,又沒有什麼人的道兒走,她裝作跟家裡人鬨彆扭跑出來,什麼委屈抱怨都演上了,果然最後她被人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才跟魏昭靈說了兩句話,楚沅一抬頭再看見那玻璃容器裡的液體凝聚出一隻又一隻的手,還有偶爾從裡麵浮出的頭骨形狀,她嚇得差點沒一屁股坐地上。

魏昭靈適時扶住她的腰,抬眼看見那玻璃容器時,他眉頭微蹙,麵上的神情也變得有些肅冷。

彼時,鐵門忽然傳來了聲響。

所有人都屏氣凝神,沈謫星最先反應過來,朝張恪和李綏真那兩個老頭招招手,躲到了門框邊。

長劍抽出,他們都在看著那扇鐵門被人打開。

魏昭靈躲到了容器後麵,楚沅趴在地上,抬頭看到了那扇鐵門打開後,站在門口的那個男人。

他此刻已經沒戴著口罩,楚沅一見他那張臉,就認出他是擺在魏昭靈桌案上的某張照片上的人。

應天霖,28歲,八戶族永望鎮應景山嫡子,少年時與應景山鬨翻而離家出走,畢業後直接進入宣國皇家研究所工作。

“你最好忘記今天晚上看到的一切,不然的話,我能救你這一次,卻救不了你下一次了。”

應天霖毫無所覺地朝她走來,蹲在她的麵前替她解開手腕上的繩索。

“除非我腦袋撞壞了,不然還真忘不了。”在他解開她繩扣的那一瞬,楚沅隨口說了一句。

應天霖一頓,他發現自己麵前的這個女孩兒看起來竟然如此鎮定,那雙清亮的眼眸裡更沒有絲毫的懼意。

他皺起眉,敏銳地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於是他停了手,迅速站起身來,回頭卻發現那扇鐵門已經關閉,而這冰室裡不知何時已經多了十幾個人。

楚沅才站起來,魏昭靈便從那玻璃容器後麵走了出來,他伸手將她腕上的繩子抽走扔下,見她還是難以忍受這裡的惡臭味道,便用衣袖擋住她的口鼻。

冰室裡極冷,這麼一會兒時間,她的眉毛上就已經有了幾粒寒霜,她輕輕蹭去,抬頭望向他時,便見他那一雙眸子正一瞬不瞬地盯著應天霖。

應天霖此刻心頭也十分不安,他總覺得那個穿著深色鬥篷,被兜帽遮去大半張臉的男人有一種說不出的神秘莫測之感。

“你們……是什麼人?”應天霖警惕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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