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米小琪的心情仿佛曰了一條哈士奇,悲催地呐喊著:“蒼天啊,我米小琪到底做了什麼惡事,你要我遭遇這種事。悲劇,到底什麼時候結束啊?!”
阿歡害怕,連帶著米小琪也跟著害怕。而且這一回,阿歡顯然是自身難保。
更何況,她倆本身就不算朋友,人家能幫她一回,未必肯幫二次。
果然,米小琪的直覺是極其準確的。阿歡讓開一步,直接讓她暴露在那男人跟前。
“就是她啊?”男人瞄了一眼,道。
阿歡點頭。
“毛毛和阿強呢?”男人又問。
阿歡指著米小琪:“被她打暈了。”
“這麼能乾?”男人又瞄了一眼米小琪,笑了。
米小琪傻眼了,什麼嘛,我隻是用浴簾杆捅了阿強的菊花,他痛昏過去而已。看阿歡這架勢,是要把所有責任都推給她了。
唉!米小琪心裡長歎一口氣。
男人站起來,走到米小琪跟前。他個頭太矮了,乃至於看米小琪都需要仰著頭。仰頭的時候,帽子還掉地上了。
阿歡趕緊討好似的撿起帽子遞給他:“淩大爺,帽子。”
“嗯。”男人轉過頭,接過帽子戴好。
就在他轉頭的一瞬間,米小琪看到了他的後腦勺,差點嚇昏過去。
那後腦勺上,凹凸不平全是傷疤。像是刀傷,又像燒傷,密密麻麻布滿他整個腦袋。
其中還有紋身,赫然是一隻圓瞪的眼睛。那眼還不是普通的眼睛,仿佛是什麼惡鬼的眼睛。對了,米小琪想起某年自己去旅行,在一個寺廟的牆壁上看到過壁畫,有一種夜叉,就是這樣的眼睛。
無論如何,米小琪嚇得不敢言語,並且倒退了一步。
男人回頭盯著她,嗬嗬一笑,並且牽起她的手,摸了一下。
男人的手是冰冷的,仿佛死人的手。但是他摸的時候,並不是吃豆腐的那種感覺,而是像是在挑選貨物、商品,感受商品的質感。
被他摸,米小琪不覺得受辱,隻有害怕。仿佛一條蛇在她手上摸爬,黏滑濕冷。
“就是你啊?”他說。
米小琪愣了一下,不知該怎麼回答。一方麵是害怕,另一方麵也是無從回答。
這人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嘛!好奇心,居然漸漸蓋過了恐慌。
阿歡是恐慌的,她現在就像一隻溫順的綿羊。可是,綿羊的眼睛裡,閃著狼一樣的光。
她趁其不備,突然搬起茶幾上的巨大玻璃煙灰缸,狠狠在男人後腦勺上敲了一下,再一下,又一下。
連續三下,砰砰砰的聲音,就跟打鼓一樣。
米小琪當時想,媽呀,這是要把人腦花兒給打出來啊!
可令人震驚的是,男人並沒有暈死過去,反而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阿歡。他轉身時,米小琪趁機打量一眼他的後腦勺。
媽呀,那後腦勺上,一點傷痕都沒有,隻有帽子被打出印痕,癟下去一塊。可是,它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悄悄地恢複原狀。
米小琪還來不及想這帽子到底是怎麼做到自動恢複的,那男人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