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股氣流,從淩九身體裡急衝向楚天的手心,又順著他的手心衝進他手臂、環形身體一周,繼而沉澱在他腹部。
後來楚天才知道,那裡是下丹田,而沉澱在他腹部的,是淩九經年修煉累積的真氣!
總之,這一刻狀況無比的混亂。
人們有時候會形容心情低落的一個詞,叫做五雷轟頂。但是大部分人都不明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而這一刻,淩九卻徹底地體會了五雷轟頂的意義。
他那麼絕望,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真氣流失殆儘,而對麵那小子,就像個乾癟的海綿,綿綿不斷從他這裡吸走所有的真氣。
近**十年的累積,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淩九的肌肉逐漸鬆弛,眼眸圓睜,他甚至連罵一句的力氣都沒有,隻能從喉管裡,發出嗚嗚的悲鳴。
時間過去多久?
大約是一分鐘,又或者十分鐘?總之,楚天感覺對方徹底鬆開手,自己也便鬆了手。
全身就像有火在燒,他就像是火鍋裡翻滾的魚豆腐。不過燙啊燙的,後來居然挺舒服了。
淡淡的溫潤的氣流,在腹部湧動,浸潤著他全身每一個細胞,他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細胞在膨脹。
忽然,有什麼聲音鑽入耳中,楚天猛地一拍地麵,一躍而起。
呼一下!
楚天嚇一跳,他看到草地迅速下沉,樹木不斷地往地裡鑽,他看到了樹枝、樹葉,樹冠,感覺自己在煙雲裡穿梭。
這一蹦,竟然有四五米高!
楚天嚇一跳,維持不住自己的平衡,張開胳膊,就像是初學飛翔的幼鳥,在空中搖搖擺擺,最後砰一聲跌落在地。
而那個聲音,也由遠及近,很快就來到他們跟前。
季白低頭看著楚天,滿目驚訝,良久才歎息一聲:“造孽,造孽啊!”
他心裡在惋惜,並非因為淩九而惋惜,隻是身為修道者,知道修道之路有多麼漫長。一個修道者就這麼隕落,無關乎他的人品,純粹是同道中人的感慨。
他也在為楚天驚歎,這個小子,到底是什麼來曆?他眯眯眼,仔細打量楚天,感受著小夥子身上湧蕩的真氣。
“起來吧。”見楚天掙紮著站起來,季白伸手去扶了一把。
“呼!老爺子,你可算趕來了!”楚天一腦門黑線,把頭發上衣服上的草棒子樹葉子都拂掉,氣喘籲籲道,“我倆差點給他弄死。”
“嗯,現在不會了,他給你弄死了。”季白彎腰探了探淩九的鼻息,淡淡地說。
楚天吃驚不已:“啊?不會吧,我啥也沒做啊!”
“其實或許不是你的緣故。”季白捏起淩九的手腕,看到他手臂上那一條半青半紅的血痕,而其全身肌肉皮膚乾癟,丹田已空。
季白用手指輕輕按壓,感覺到血痕裡硬鼓鼓的東西,用手指擠壓出來,發現是一根針。
“這是什麼?”楚天驚訝地問。
季白道:“好了,現在可以確定他的死是咎由自取。”
楚天鬆口氣,內心的彷惶愧疚減輕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