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魯克王自認為暴君,即使在《吉爾伽美什史詩》的前段,他都是作惡多端殘暴至極之人。但格洛麗亞陪伴他從暴君變為賢王,看著他從一個心靈不成熟的“孩子”變成一個真正的王。
當這雙在其他人眼裡帶來無限威嚴的紅色眸子沉靜地凝視一個人時,沒有人不會為之動容。
從王之寶庫裡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物,來自法蘭西的切割工藝及設計,綠寶石周邊鑲著一圈細小的碎鑽,吊墜之上是采用最簡單工藝的鉑金項鏈,簡單卻又經典。
早已習慣了吉爾伽美什送各種花裡胡哨寶貝的格洛麗亞微微一怔,她既驚訝於禮物的正常,又驚訝於這有些眼熟的項鏈。
“本王的王後出去之後豈能全身上下沒有一件點綴的珠寶?”吉爾伽美什說,“轉過身,本王幫你戴上。”
正如吉爾伽美什不會說出自己在王之寶庫裡翻找了多久才找到如此適合妻子的首飾,格洛麗亞也不會告訴丈夫她有多麼喜歡這件首飾。
她的母親在她幼年生日宴上為她準備了各式各樣的禮物,平日裡她隻會選擇實用性較強的東西,可當這枚小巧的綠寶石項鏈被女仆遞過來的時候,格洛麗亞出乎意料的沒有選擇鋒利的劍,而是拿起了精美的項鏈。
後來,她因意外來到千年之前的烏魯克,渾身上下除了在法蘭西的記憶外再無其他,包括這枚一直常伴在她身邊的項鏈也沒有帶走。
安靜地轉過身,卡扣發出細微的聲響,吉爾伽美什看著自己的選擇,頗有些自豪,“果然,本王的王後還是得用綠寶石來點綴,可惜這條鏈子不是由黃金打造的,不然一定比現在更加驚豔。”
聽吉爾伽美什的話,總需要費些腦子,這是格洛麗亞同丈夫相處多年後得出的結論。他不會直接將自己的真心表現在話裡,而是拐彎抹角的藏在一堆修飾中。
“謝謝,我很喜歡這份禮物。”格洛麗亞的嘴角浮現出一個溫柔的笑容,眉眼舒展開來,雖然動作仍有些僵硬,但還是輕輕抱了抱自己的丈夫,“我真的非常喜歡這份禮物。”
吉爾伽美什剛剛還一副驕傲的模樣,此刻竟然有些手足無措起來。
奇怪,每次在送完禮物之後,妻子不都是無奈的表情嗎?
正當格洛麗亞因為失物複得而喜悅之時,吉爾伽美什卻痛心疾首,“告訴我,你究竟跟著那個窮酸禦主經曆了什麼,為何現在的你會因為這麼小的一顆綠寶石感動成這樣?難道在他身邊讓你的眼界都變得狹窄了嗎?果然,這樣的禦主不如投喂獅子!”
太宰治:???
他不明白,自己一大清早跑過來被按頭吃了一波狗糧不說,如今還要被殺掉,虐狗又殺狗,他是上輩子欠了這對烏魯克夫妻錢嗎?
“果然,我不能對你抱有什麼希望。”格洛麗亞搖搖頭徑直向前走去,但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嘴角的幅度加大了幾分。
會議室內,沢田綱吉一行人坐在會議桌一邊,加上裡包恩後滿打滿算八個人。格洛麗亞坐在另一邊,加上太宰治和吉爾伽美什隻有三人。可也許有吉爾伽美什的存在,讓他們三人的氣勢看起來就像是一堆人。
畢竟能把黑色的皮質座椅坐出黃金王座的既視感,也隻能是吉爾伽美什本人了。
沢田綱吉將自己的守護者們介紹給格洛麗亞,眾人彼此做了一個初步的認識。彭格列眾人大多都友善,除了坐在最邊上的一位冷漠的玩鳥男子。當然,這個玩鳥是字麵意思而非引申含義。
他手中胖嘟嘟的小鳥飛了起來,最後盤旋降落在格洛麗亞的肩頭。
此時,雲雀恭彌的注意力才放到格洛麗亞身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
“雲豆看起來很喜歡你。”沢田綱吉笑了笑,然後開啟了今天的正題。
“我們可以將進攻教會推到明天晚上,給你預留兩天的時間來說服其他禦主和從者。”沢田綱吉雙手交疊支撐下巴,“如果你能拉攏近半數以上的禦主和從者,那麼白蘭的計謀就會破滅。”
格洛麗亞抬起頭,“我會的。”
“小姑娘,用嘴一個個的去說服,兩天時間可不夠。”剛才還坐在那裡的庫洛姆此時被一位同發色的男性取代,他的出現讓角落的雲雀恭彌直接殺氣躥升。
“用嘴?那隻是對待乖巧之人的手段而已。”格洛麗亞溫柔地笑著,嘴裡的話語卻非常暴力,“沒有什麼不是一場打鬥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場。我相信被鎖鏈穿透雙腳且緊緊鎖在石頭上的英靈,應該會接受我的說服。”
這還真是個不可貌相的姑娘。
裡包恩突然覺得,史書也許並不可信。誰能想到,眼前這個實力強大作風果斷的女子,卻是《吉爾伽美什史詩》中會因為被丈夫冷落就哭泣的可憐女子。
吉爾伽美什是個野蠻人(?),畢竟他是個成長於蠻荒時代的人。在其他人眼中有些殘忍的做法,他甚至還覺得是格洛麗亞仁慈。
“為什麼你一臉的欣慰?”太宰治突然道。
吉爾伽美什說:“本王感歎妻子的善良和仁慈,她真不愧是我的王後。”
彭格列眾人:這位先生,你是不是對仁慈這個詞有什麼誤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