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號召自己的盟友和封臣對叛亂的安茹公爵實施製裁,可他已經和妻子的母家決裂,臣子們紛紛投入格洛麗亞的麾下。就連自己曾經最得力的助手羅貝爾老公爵,都在安茹的大軍下,選擇投誠。
吉爾伽美什的隊伍越來越近,巴黎市內的氣氛尤為壓抑。已經有不少市民偷偷跑出去,投靠自己在其他城市的親戚們。
在他們看來,那個金發男人帶領的大軍戰無不勝,巴黎的淪陷也是遲早的事情。
路易為了自己的王位苦不堪言,而作為對手的吉爾伽美什同樣煩心。
“大人,我們還有兩日就到巴黎了。但士兵已經很累了,他們需要休息,來迎接即將而來的攻城惡戰。”副手站在吉爾伽美什的帳內,憂慮地說道。
“最遲什麼時候能夠攻城?”吉爾伽美什睜開眼睛,唯有在外人麵前才會流露出高傲神情的目光看向前方。
“二十天後。”
吉爾伽美什飲儘杯中的紅酒,又問:“從巴黎騎最快的馬到安茹,需要多久?”
“如果在路上一直換馬,隻需要三天。”
男人笑笑:“夠了,能趕上預產期。”
說罷,他把玩著手中的綠寶石項鏈,揮手讓對方離去。
等到帳中無人,他的目光落在那條項鏈上。跟格洛麗亞一樣眼睛的綠寶石項鏈,是安娜斯塔西婭送給格洛麗亞的,也是他從寶庫裡找出後送給她的。
從安茹離開前,格洛麗亞已經極其虛弱了,她甚至連站起來這件事情都無法做到。
其他人都在疑惑,為什麼平日裡身體健康的格洛麗亞會在這次懷孕中如此脆弱。
但吉爾伽美什通過格洛麗亞數次的斷片,隱約猜到了答案。
這裡並非是真實的法蘭西,就像是用聖杯構建一個世界,這裡也是由某種特殊的力量構建的結界。他和格洛麗亞之所以被封印了實力,應該是這個結界並不強大,無法支撐他們使用屬於王的力量。
而現在,格洛麗亞懷孕了。
這個孩子的父親是最古之王,母親是法蘭西的瑰寶。
他注定偉大。
而他,並沒有被封印實力。
所以,格洛麗亞和這個世界,都因這個孩子而變得虛弱。
吉爾伽美什有預感,如果他沒有在格洛麗亞生下孩子前將法蘭西的桂冠放在她的麵前。恐怕,他的妻子將無法完成內心的夙願。
而那個時候……
他也許會再一次失去他的小玫瑰。
——
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娜斯塔西婭臉上的愁容愈發加劇。
前線天天傳來捷報,預示安茹的成功。
但作為一位母親,她眼前隻有自己的女兒。
“我的格洛麗亞,求求你可憐你年老的母親,一定要健康。”安娜斯塔西婭抱著格洛麗亞的雙手,貼在自己的心窩,不時地親吻著她的手指。
可此刻,躺在床上的格洛麗亞瘦弱的可怕。她金色的長發已經沒有了往日的光澤,仿佛雜草一般,充滿血色的臉蛋更是蒼白不已。四肢纖細,唯有凸起來的肚子大的可怕,皮膚被撐起,甚至下一秒就要從內到外被撐破一樣。
“沒事的,母親。”格洛麗亞輕笑出聲,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主教站在陰影處,沒有說話。
他能看出,自己主君的生命力正在流失。
她就像是被汲取的一灘池塘,什麼時候水空了,池塘也枯竭了。
“公爵大人,這個孩子出生後,倘若你……”主教沒有說明,他隻是頓了一下,然後接著道,“可否允許我帶他先行離開。”
“為什麼你會這麼想,老師?”格洛麗亞輕輕道。
主教低垂下眼眸,冷靜說出自己的分析。
安茹起義成功板上釘釘,一方麵因為安茹過往的積累,另一方麵因為吉爾伽美什的實力。
但現在,外界已經開始流傳,隻有吉爾伽美什才能堪任法蘭西國王的謠言。
主教回想起吉爾伽美什那雙充滿野心的眼眸,很難不相信對方會選擇這麼做。
虛弱的安茹公爵生下孩子後便撒手人寰,作為小公爵的父親,同樣也是法蘭西國王的父親,吉爾伽美什將成為法蘭西的攝政王,然後……
權力會讓任何人變成醜陋的野獸。
“不會的。”
在主教說完後,格洛麗亞咳嗽了幾聲,然後堅定的說。
“我相信,他會為我戴上法蘭西的王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