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斯塔西婭身為格洛麗亞的母親,麵對即將成為法蘭西第一任女王的女兒,力求讓她的登基典禮史無前例。
得益於安茹這些年來的友好,在法蘭西將加冕儀式的邀請函送往各個國家後,都收到了對方君主願意前來的回信。
哪怕是神聖羅馬帝國,這個剛剛和法蘭西發生過邊境糾紛的國家,出於吉爾伽美什明麵上神聖羅馬帝國貴族的身份,也讓他們願意派來使臣,參加法蘭西女王的加冕典禮。
在典禮前,整個巴黎彌漫著喜悅的氣氛。從普通市民到貴族王侯,大家無不例外的準備著裝,希望在加冕典禮那天盛裝出席。
當然,格洛麗亞入駐凡爾賽宮並非一帆風順。老牌貴族們希望用過往的規矩來約束這位凡爾賽宮的新主人,但還沒等他們站在格洛麗亞麵前喋喋不休的宣貫時,女王那位來自於極寒北地的野蠻母親就雀占鳩巢,直接給了他們一個下馬威。
安娜斯塔西婭見識過凡爾賽宮的奢靡,當時同安茹老公爵結婚後,按照常規,她應該每年空出七八個月的時間和丈夫在巴黎參加社交活動,並且作為地方大公爵的妻子,伴隨王後左右,成為她的閨中密友。
可安娜斯塔西婭既不能忍受凡爾賽的糜爛,更不能忍受這裡的肮臟。對她疼愛有加的安茹老公爵應了妻子的要求,直接回了領地,很少再去巴黎。
“夫人,你要你的女兒被世人所恥笑嗎?”舊貴族們質問著安娜斯塔西婭。
同女兒一樣,穿著簡便衣裙的安娜斯塔西婭高昂起頭顱:“先生女士們,我想,在你們說這句話的時候,需要注意,你們是在要求一位女王,一位……”
安娜斯塔西婭手中的折扇被猛地闔上,她眼中帶著輕蔑,冷笑道:“要求一位起兵奪得王位的女王。”
“我的女兒,可不是倚靠血緣上的傳承繼承的王位,她善於治理國家,她的丈夫善於打仗,而你們這些隻會像蒼蠅一般喋喋不休。”
在實力麵前,再多的束縛隻不過是細線,一掙就斷了。
午後。
格洛麗亞坐在軟榻上,她的膝上放著一本古籍,午後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屋裡,並不刺眼,反而讓房間添了幾分暖意。
她聽到前方傳來的笑聲,嘴角含笑,抬頭看了過去。
在那裡,吉爾伽美什抱著□□寧加爾,他略帶嫌棄的逗弄著孩子,可格洛麗亞不會錯過他眼裡的喜悅。
烏、爾寧加爾,法蘭西名為亨利的男孩,是他們夫妻之間愛的結晶。
格洛麗亞一直以為自己不會喜歡這些隻會嚎叫的小惡魔,但當烏、爾寧加爾躺在她的懷裡,眨了眨那雙同她一樣顏色的眼眸時,她一瞬間感覺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她愛著她的小亨利,愛著這個孩子。
“你母親在看你,表現的快樂一些。”吉爾伽美什在嬰兒身邊輕聲道,但這還是被格洛麗亞聽了進去。
“吉爾,他還是個孩子,聽不懂我們在說什麼。”格洛麗亞笑出了聲。
吉爾伽美什沒有反駁,他麵對格洛麗亞,而他手中的烏、爾寧加爾則是背對著他的母親。在格洛麗亞看不到的地方,這個尚在繈褓中的嬰兒對著吉爾伽美什反而眨了眨眼睛。
時間撥回幾天前。
格洛麗亞從生產到工作隻用了一周,她並不是不願意休息,但各方勢力以及擺放在麵前的王位推動她不得不向前。
雖然吉爾伽美什可以幫忙處理政務,但格洛麗亞的親信們都向她建議,讓吉爾伽美什這位在民眾前有不少聲望的勝利將軍暫時隱退。不然等到功高蓋主的時候,哪怕吉爾伽美什不知情,都會有人打著他的旗號鬨獨立。
在商量過後,格洛麗亞將孩子的撫育工作交給了吉爾伽美什。她堅持母乳喂養,但除此之外,吉爾伽美什將接受孩子全部的教育工作。
而這也是吉爾伽美什發現烏、爾寧加爾不同的契機。
當他在屋裡沒人的時候抱起烏、爾寧加爾的時候,這個嬰兒竟然開口說出了烏魯克語。
他用烏魯克人的方式,稱呼他為——
父親。
吉爾伽美什是半神血統,而格洛麗亞是人類,是英靈,他們孩子的血統裡,神的血脈應該更為稀薄。
但當吉爾伽美什再次觸碰烏、爾寧加爾的時候,對方用自己的神識嘗試去觸碰他的意識。
那一刻,吉爾伽美什意識到,烏、爾寧加爾不是人類,他要比半神更加接近神明。
所以說……
突然間,吉爾伽美什像是想通了什麼。
他的玫瑰是……
烏、爾寧加爾就像是一塊海綿,瘋狂的吸收著知識。吉爾伽美什也不留餘力,教導著這個孩子。
隻不過兩人的相處在外界看來,實在是有些奇怪。
畢竟,為嬰兒念《治國論》,屬實有點腦殘。
加冕典禮在整個凡爾賽宮的準備下,終於如期舉行。
亦如幾個月前的那場世紀婚禮,格洛麗亞的加冕典禮要更為繁華。
當穿著女王製式裙裝的格洛麗亞坐著馬車穿過巴黎的街巷時,已經被整理乾淨的街道上站滿了民眾。大家歡呼雀躍,慶祝女王的加冕。
前來參加慶典的他國領主垂下眼眸,小聲跟身旁的賓客說道:“民心所向,哪怕她是女人,法蘭西的民眾們依舊會拜倒在她的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