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電話,香薷上前幾步,一把抓起了桌上胡亂撲騰的“大蛾子”,著眼細細打量,他差不多隻有巴掌大,渾身黑紫,羽翼鋪著短短的絨毛,尖耳,圓眼,虹膜血紅。
它緊盯著香薷,突然張嘴,銳利牙齒刺入香薷皮膚。
——無血滲出。
這是應該的,因為她死了,肉身雖長存不滅,完好不壞,但常人所有的受傷流血,她都不會有。
即使如此,香薷還是不喜歡受傷,傷口無法自動痊愈,需要喝往日所需血液的雙倍才可愈合,那對香薷來說是赤【裸】裸的浪費。
她抓緊蛾子,進入廚房,打開冰箱櫃門,把它與數包血袋關放一起,隨後拿起一塊冰凍血膏,和著顆人眼珠子一起丟進榨汁機榨了,倒入杯中,檸檬切片點綴,咬著吸管慢悠悠喝。
冰箱裡的撲棱蛾子再撓,刺啦刺啦惹人心煩。
香薷重開櫃門。
啪嗒一聲,小蛾子掉到了地上。
它的四肢開始舒展,耳尖收回,絨毛退去,身子一點點膨脹變大,須臾間,那個巴掌大的蛾子就長成了一個強壯的青年人。
他未著寸縷,裸.露的皮膚蒼白,四肢修長且纖細,金發披肩,眼窩深邃,就連眉毛和睫毛都是淡淡的白金色,蘇糯視線往下,嗯,那裡的也是金卷毛。
男人撓了下淩亂的發絲,仰起頭,湛藍的瞳眸映襯出她嬌小的臉蛋。
“Who are you”腔調低沉性感,入耳酥麻一片。
香薷懵了半晌,這洋鬼子說的啥玩意?
她雖然活了三年前,但是個不折不扣的文盲,她堂堂一個前朝公主,怎會卑尊屈膝學小國語言,要學也是他們學華夏語。
香薷遲遲未語,青年已有不耐,近乎是命令般的語氣:“Answer me!”
“大膽!你竟敢這樣和本宮說話!”香薷的公主脾氣上來,“跪下!”
“……??”
香薷拉了個椅子端坐下,脊梁筆直,居高臨下,“聽著,既然你成了我的駙馬,那凡事都要聽我的,現在我們就去洞房,完事後我好和母後通報。”
“……???”
他聽不懂,藍眼珠子像碧海一樣茫然清澈。
香薷鼓了鼓腮幫,首先要解決的是語言問題,遇到語言不通這種情況時,僵屍可以把身上的肉分給對方吃,這樣就可以交流了,但她不想。睫毛顫了顫,香薷突然有了注意,她湊上去,在洋鬼子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口咬上了他脖子,獠牙沒入皮膚,新鮮清甜的血液滲了出來。
香薷有些意外,外國的僵屍竟然能生血?
這西餐有些好吃,她忍不住多吸了兩口。
“停下!”
這下她聽懂了。
香薷舔了舔嘴尖,依依不舍離開了他脖子。
他捂著脖子,眼底怒氣很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