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羽的水平確實不一般,雖然他和wg的團戰打法不太搭,但做個專職1v1選手也不錯啊!現在隊裡能拿得起的全能選手隻有他、雲歌和明輝三人,小組賽bo3還好,一到bo5賽製就覺得分|身乏術,如果蒼羽能夠入隊做專職1v1的選手,就能很大程度解決這個問題。
張嘉言是個想到什麼就去做的類型,他刷禮物發喇叭,各種高調邀請蒼羽入隊,可對方就是不為所動。他又拜托宋雪陽幫他牽線,好不容易加上了蒼羽的遊戲好友,結果對方告訴他並沒有做職業選手的打算。
這真是讓張嘉言抓心撓肝地覺得可惜,可人家沒這個打算他也沒辦法,眼看轉會期即將結束,隻好從俱樂部選了一個新人。新人玩的是光環戰,既能抗傷害又能輔助提升團隊輸出,也算差強人意。
s4賽季初,張嘉言又一次在記者招待會上保證今年的冠軍一定是wg,對於他每年的例行宣言, 大家已經見怪不怪也沒人當真了。
還有記者打趣,“言隊,您每年都說一定要拿冠軍,結果兩年過去了都沒拿到,您不怕今年又是在立fg嗎?”
張嘉言有些生氣,“沒拿到冠軍確實是我們實力不夠,但要是連說都不敢說,還怎麼去做?我不是一個懂得謙虛的人,我想拿到冠軍,也會努力去做,這有什麼不敢說的?”
網上自然有人嘲諷張嘉言,但更多的是擁護他的人,張嘉言這種敢作敢當、拚儘全力的狀態不僅影響著wg的風氣,也感染著wg的粉絲,大家都覺得看wg的比賽總是格外熱血,無論輸贏,他們都是最棒的。也因此,wg一直是三家戰隊中人氣最高的一個。
不過這一年開始,國內賽就變成了驍狼的天下,明明還是那個驍狼三劍士,卻不再是那個關何。
關何太強了,在高手之中也是頂尖級彆,作為世界第一劍士,更是遠遠地把其他劍士選手甩到了身後,而三劍士快攻一直就比較克製wg,張嘉言牟足了勁也隻拿到了亞軍。
亞軍,離冠軍又是一步之遙。張嘉言都要數不清自己拿過多少次亞軍了,他真的很想奪冠,可不管怎麼努力總是差一點。
wg眾人也有些鬱悶,他們每年都是帶著必勝的決心來,又灰溜溜地離開,連自己都覺得沒臉見粉絲。
張嘉言本來也很傷心,可看到大家垂頭喪氣的模樣又來了精神,“你們哭喪著臉給誰看?粉絲不想看你們懺悔、自責,而是想看到你們打起精神迎接下一場挑戰!我們的團魂是百折不撓,這點失敗算什麼?就是輸了一百次,我們也絕不放棄!”
貝殼悶悶地說,“什麼時候我們能百戰百勝啊?”
張嘉言堅定地道,“我相信,熬過了百折不撓,就是百戰百勝!”
大家終於打起精神,等在場外的wg粉絲們看到自己的偶像時,他們又是那副氣勢昂揚的模樣。
他們回到俱樂部,門口圍著一些蹲點等待的粉絲,還有一個蹲在門口,戴著帽子的男人。他們也沒在意,在粉絲激動的歡呼聲中往前走。
張嘉言正和賈雲歌說著話,眼看著就要進了門,那人忽然衝過保安的防線一把抓住賈雲歌,“吳鶴!你還記得爸爸嗎?爸爸可是費了好大的勁才找到你……”
那人居然是吳山!他戴著帽子,看著比之前瘦了、也滄桑了許多,可那雙眼睛卻更加偏執了,盯著賈雲歌的樣子就像一條盯準獵物的蛇。
賈雲歌幾乎被嚇得心臟驟停,那些恐怖的、曾經像惡魔一樣日夜糾纏著他的回憶頃刻間湧上腦海,冰冷的皮帶,陰暗的房間,染著血的床單,滾燙的熱水,惡毒的咒罵,在這一瞬間幾乎要擠破他的腦袋。
張嘉言也嚇了一跳,但他反應更快,他一手抓住踉蹌著要倒的賈雲歌,一手用力將吳山推開,高喊道,“保安!把這人拉走!”
幾個保安連忙給張嘉言道歉,架起吳山往外拖,吳山大聲喊著,“吳鶴!你彆以為換了個名字老子就認不出你!你個賤人生出來的雜種,把自己親爹送進監獄,你也配當偶像?老子讓你這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我去,怎麼還碰見一個瘋子?副隊沒事吧?”方澤一臉晦氣地拍了拍被吳山撞到的胳膊,結果抬起頭就看見張嘉言的下顎繃得緊緊的,捏著賈雲歌肩膀的手用力得指尖泛白。
沒有人回答他,賈雲歌更是一個字都沒說,他就像一個木偶一樣貼著張嘉言走,眼底滿是驚恐。
方澤不敢說話了,大家也沒人敢開口。賈雲歌被張嘉言帶走了,第二天也沒有出現在訓練室,張嘉言說他生病了,在宿舍休息,但聯係到昨天的事,大家都覺得副隊一定是嚇到了。
“這什麼事啊?突然衝上來一個瘋子,換我我也得嚇個半死。”貝殼趁張嘉言不在,憤憤不平地說著。
小林一邊往嘴裡塞東西,一邊說:“副隊肯定更害怕,也不知是哪個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光天白日瞎認兒子。”
方澤就更來氣了,“本來沒拿到冠軍副隊就挺難受了,還發生這種事。幸好隊長練過,把那人推開了,不然說不定他還要對副隊動手!”
“行了,副隊就是受了驚嚇,休息一下就沒事了,你們好好訓練,彆偷懶。”梁明輝喝止了這個話題,可其實他很清楚這次的事沒那麼簡單。
他和張嘉言、賈雲歌在訓練營就認識了,這麼多年心底的疑惑也越來越多,比如,賈雲歌從沒提起過自己的父母,就是過年好像也是在張嘉言家中過的,兩人隻是朋友,又不是親戚,這不是很奇怪嗎?賈雲歌在訓練營那階段每天都會吃藥,這麼多年過去,賈雲歌早就不吃藥了,可他卻幾次撞見張嘉言在給醫生打電話時提到賈雲歌。再聯想到他之前無意間看到的賈雲歌身上的傷,以及昨天張嘉言的反應,他就知道那個人絕對和賈雲歌有關係。
他有些擔心,可張嘉言這麼多年對賈雲歌的事一直諱莫如深,就算他猜出了什麼,也不好上門出謀劃策,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盼著那兩人能順利渡過難關。
賈雲歌確實不太好,吳山給他帶來的陰影實在太大了,就算過了這麼多年,仍然是他揮之不去的噩夢。
張嘉言抱著他,“雲歌,不 要怕,有我在,而且現在不一樣了,除了我你還有wg的大家,還有那麼多喜愛你的粉絲,他不能再對你為所欲為了,雲歌。”
雲歌。
這個名字也讓賈雲歌回過神來,他已經不是吳鶴了,他是賈雲歌。可是他又害怕,害怕大家知道他的過去,就像小學時那樣,他好不容易交到的朋友最終都會離他而去,害怕那些喜歡他的粉絲會對他失望。
為什麼無法選擇的出身卻要成為伴隨他一生的汙點呢?
賈雲歌委屈地哭了,他完全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
俱樂部的人打來電話,說吳山賴在外麵不走,說如果賈雲歌不去見他,他就把所有事情都抖出來。
張嘉言思慮再三,決定見吳山一麵,“雲歌,你不要怕,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我相信你,你也相信我,我們這次一定能打倒他!”
賈雲歌也在這幾天的時間中逐漸冷靜下來,他也明白,以吳山的性格不達目的是絕不會罷休的,何況他現在什麼都沒有,找到自己就是他活著的希望,他怎麼可能放棄?
保安把吳山放了進來,三人在wg院內的涼亭裡見了一麵,張嘉言緊緊地摟著賈雲歌,目光中滿是戒備。
吳山見他們這樣,反倒放鬆下來,坐在石凳上抖著腿,“哎唷,小鶴,好久不見了,想爸爸沒有?”
張嘉言皺著眉,和他保持距離,“客套話就彆說了,直入正題吧,你想乾什麼?”
吳山上下打量著張嘉言,“行啊,你個臭小子也有出息了,要不是我當初鬨得你上不了學,就你那榆木腦袋哪能有今天?你還得感謝感謝我。”
張嘉言麵色不善,吳山也不計較,他心情挺不錯的樣子,“我就直說了,這五年你們飛黃騰達,我過的可是連覺都睡不安穩的日子,你們動作也快,房子賣了,家搬了,東西扔了,我什麼都沒有,我總得討生活是不是?”
他微微佝僂著,貪婪的目光在賈雲歌身上打量著,“我聽說小鶴現在過得挺好的,改了名、換了姓,當上了副隊長,什麼第一聖光,有幾百萬的粉絲,錢沒少賺吧?也該養養父母了吧?”
“你做夢!”張嘉言看到吳山這樣子就想起他當年是如何逼迫自己父母的,“你對雲歌有什麼養育之恩?也好意思讓他養你?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親!”
吳山冷嗤一聲,“我對他沒有養育之恩,他那個娘就有?你已經找到她了吧?還改姓了賈,她養過你還是教過你?她把你生下,你才這麼大她就跑了!現在你能把錢給她花,憑什麼就不能給我?”
“我們沒有找過阿姨,雲歌的錢是他自己的,沒有人能理所應當地要他的錢!你被關了五年,難道還沒有為自己做過的事懺悔?洗心革麵,重新做人還來得及,雲歌已經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了!”
吳山的表情驟然陰冷下來,“我和小鶴說話和你有什麼關係?再怎麼說我都是小鶴的爸爸,你算個什麼東西?他現在日子舒坦了,就把父母扔下,死了都要下地獄!”
他突然湊近賈雲歌,聲音冷冰冰的,“我聽說你現在還不能說話,你想讓你的粉絲知道你為什麼不能說話嗎?”
張嘉言頓時怒火中燒,他將賈雲歌扯到身後,“你虐待自己的兒子,現在還引以為榮?有能耐你就說出來,我們又沒做錯,難道還怕你嗎?”
“怕!必須得怕。”吳山用愚弄的目光看著他,“我是一無所有了,還坐過牢,哪裡都不會要我,也討不到工作,我就這麼一個兒子,我什麼都不怕。可你們怕,你們有名氣啊,有粉絲,還有朋友,你難道不怕他們知道他是個連親媽都不要他,被從小虐待到大,連話都不能說的殘疾?你聽過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嗎?”
張嘉言驟然攥緊拳,咯咯的響聲也吸引了吳山的注意力。
如今的張嘉言高大健碩,比吳山還高出一頭,強壯的手臂看上去一拳就能把吳山打飛。
可吳山一點都不怕,他反而把臉湊上去,“來來來,往這打,彆客氣,就跟五年前一樣,上次我能讓你被學校開除,這次我就能讓你當不成職業選手!”
五年的時間,吳山變得更加無賴難纏了。張嘉言很清楚自己不能衝動,他必須謹慎再謹慎才能不被吳山拖下水。
可就在他壓抑自己怒火的時候,賈雲歌忽然衝上來對著吳山的臉猛揮過去一拳。
這一拳用儘了力道,連張嘉言都沒反應過來,吳山更是一點防範都沒有,摔在了地上。
賈雲歌狠狠地瞪著他,這是他打懂事以來第一次敢直視吳山的眼睛。
“我能說話。”
“也不是殘疾。”
“我不怕你,更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傷害小言。”
“你想鬨,我奉陪到底!”
吳山繃著臉,一句話也沒說,因為他從賈雲歌的眼底看到了魚死網破般的執著,他毫不懷疑,賈雲歌寧可自毀前程也不會讓他稱心如意。
他確實不是吳鶴了,他是賈雲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