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們沒看見他連眼睛都沒睜開嗎?晚姬姑娘和他說話,他卻閉著眼,實在無禮,即便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有何用?”
“怎麼沒用?”接這句話的人正是晚姬。
晚姬頗為不愉地瞥了眼說話的男人,眼裡的嫌棄意味十分明顯,“你要是生出他這般的相貌,即便以你的能力穿不過萬蛇坑,我也要把你帶回去。”
男人沒想到晚姬竟然幫著那個少年說話,一時間臉色陣青陣白,急切地開口:“晚姬姑娘……”
“行了。”晚姬擺了下手,“彆頂著你那張醜臉跟我說話,修為不行,長相不行,你有什麼資格說他?”
男人整張臉都黑了。
其他看熱鬨的人卻是哄堂大笑起來,但見晚姬如此護短,再也沒有一個人敢出聲說少年的不是。
整個過程中,斛律偃都麵無表情地站在原地,他不在乎圍觀群眾的討論,也不在乎晚姬的主動示好。
仿佛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等晚姬把話說完,斛律偃才接著道:“你——”
晚姬一臉欣喜。
斛律偃道:“後麵那個人。”
晚姬:“……”
斛律偃又補充了一句:“我想要明遂。”
晚姬:“……”
這下不隻是晚姬,在場所有人都呆住了。
那個少年說的什麼?
他想明遂?
是他們聽錯了還是少年說錯了?可“明遂”二字和“晚姬”二字的讀音相差巨大,怎會如此容易說錯?
若說聽錯,難不成他們這麼多人都聽錯了?
最後還是黑煞率先反應過來,火冒三丈地衝到已經震驚到呆滯的晚姬身前,指著斛律偃罵罵咧咧地說:“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你想要明遂?那你為何參加晚姬姑娘舉辦的比賽?你這是在故意讓晚姬姑娘難堪嗎?”
斛律偃沉默不語。
黑煞氣得跳腳:“你說話啊!”
這時,晚姬伸手將黑煞推到一旁,儘管她臉上仍舊掛著嫵媚動人的笑容,可笑不及眼底,多看上一眼,便叫人心生冷意。
“原來你如此大費周折隻是為了明遂。”說著,晚姬驀地笑容一斂,冷聲道,“可你為了一己之私擅自破壞了我的比賽規則,你說我該如何罰你?”
斛律偃眉頭緊蹙,顯然到了忍耐的極限。
隨後,他用沙啞的聲音喊道:“羋陸。”
“羋陸?”晚姬怔愣,“什麼羋陸?”
斛律偃又喊:“羋陸。”
還沒等晚姬意識到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羋陸是誰,便瞧見斛律偃繞過她和黑煞筆直地走向一個白衣青年。
斛律偃一把握住了白衣青年的手,他道:“羋陸,我想走。”
被他握住手腕的白衣青年有瞬間的慌亂,但又很快冷靜下來,用另一隻手覆上他的手背,輕輕拍了拍。
晚姬這才發現白衣青年的存在。
她的目光在斛律偃和白衣青年交疊的手上停留片刻,眸色逐漸深沉。
冷不丁成為視線焦點的羋陸看似冷靜,實際上慌亂得恨不得化作一縷煙當場消失,他隻想安安靜靜地看個熱鬨,怎麼熱鬨就跑自個兒身上來了?
但事已至此,他也不可能將斛律偃推開,隻好硬著頭皮拉著斛律偃上前:“晚姬姑娘,破壞了你的比賽規則,實屬抱歉,但我們進入萬蛇坑隻是為了尋人,還望晚姬姑娘高抬貴手,放我們一程。”
晚姬冷笑:“若我說不呢?”
羋陸抬眸看向晚姬。
晚姬雙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明遂多少算是我的舊識,於情於理,我都不能放任你們帶他走。”
羋陸有些頭疼,還沒開口,就聽得斛律偃說道:“若我執意帶他走呢?”
晚姬挑眉:“你們大可以試試。”
隨著話音的未落,斛律偃以極快的速度從百錦囊裡召喚出匕首,並直接刺向晚姬胸口。
晚姬早有準備,輕鬆避開。
“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晚姬嘲諷完,連法器都未使用,如玉般細長的手指輕柔地一動,便有一縷濃鬱得幾乎凝為實質的靈力在她指尖環繞。
她的驟然變得眼神淩厲起來,猛地張開五指。
便見那一縷靈力猶如蛛網似的在半空中鋪陳開來,從天而降地籠罩了斛律偃。
晚姬無不惋惜地搖了搖頭:“真是可惜了那張臉。”
可就在下一刻,她眼睜睜看著自己用靈力織成的巨網在碰到斛律偃身體的瞬間,宛若吹散在風中的蒲公英一般消失不見了。
她的靈力……
被那個少年吸收了?
晚姬一下子灰了臉,被震得久久回不過神來。
那個少年是誰?
為何他能吸收彆人的靈力?
隱約間,她腦海裡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那個人曾是魔界的首領,卻在正派那邊掀起一陣腥風血雨,後來又死得轟轟烈烈。
就連死後,當魔界的人談起那個人的名字時,也是一陣後怕和唏噓。
黑煞等人並不清楚發生了何事,還以為斛律偃僥幸躲掉了晚姬的一擊,便作勢要將斛律偃和羋陸包圍起來。
誰知晚姬沉聲喝道:“都給我住手!”
黑煞等人愣了下,雖然不解,但還是乖乖往後退去。
晚姬眼裡的震驚還未散去,她不可置信地盯著斛律偃的臉,像是要透過斛律偃的臉看透他的靈魂。
不像。
實在不像。
無論是眉眼還是氣質,都和那個人沒有絲毫相像。
可方才她沒有看錯,少年的確吸收了她的靈力。
“你……”晚姬將聲音傳入斛律偃的腦海裡,她半是試探半是遲疑地問道,“和魔尊藺崇是什麼關係?”